飄天文學 > 欲罪封尊 >五十三:戲耍狗的手段
    程末的話,就像一柄巨錘,一次次砸在所有人心中,讓人沉重得一言不發。

    他的話不論是不是危言聳聽,毫無疑問的是他們現在已經陷入了極其糟糕的境地,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境況只會愈發惡劣。

    要麼什麼都不做,要麼做點什麼改變這一切,需要到了選擇的時候了。

    有人不免這麼想。

    “我們……”張時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說。

    “閉嘴!”莫馳大聲呵斥道:“你要是敢多嘴,定以宗法處罰,罪無可赦!”

    張時嚇了一跳,立刻什麼也不敢再多說了。

    “姓莫的,你這算什麼意思,”隊伍裏面有人大聲道:“現在吳叔倒了,你就拿自己當老大,作威作福了是嗎?我們這麼多人被困在這沒個主意,想要做點什麼你又來阻撓,你要是非要死撐着等死那你自己玩去,別拉着我們也給你當墊背!”

    “就是,你自己不願意,別拉着我們!”

    “都現在了還死守着祕密幹什麼,非要帶着它一起入墳嗎?”

    “沒錯,咱們這麼多人,哪個又不是自己人了?就夜先生一個人什麼也不知道,這又算什麼道理,難道你忘了前幾日他是怎麼帶我們脫離險境的了嗎?”

    衆人七嘴八舌,像是隱忍了許久,這下子情緒直接釋放了出來。

    莫馳被一頓搶白,臉色由紅變青,最終大喝一聲,一掌隔空拍出,煙塵四濺,數十棵巨木被他一掌攔腰打斷,望着驚呆的衆人,他大聲說:“要是有誰想造反,就如此樹!”

    四下皆敢怒不敢言。

    “夠了!”蘇淺墨輕喝了出來,說:“事已至此,你們再這麼鬧,又算什麼事情!”

    她轉頭對程末說:“夜先生猜測不錯,我們的確不是商幫,此次出來,也另有目的。”

    “你!”莫馳喫驚道。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如果你想要罰我,等到此間事了,回去後我甘願受罰。”蘇淺墨斬釘截鐵地說:“現在吳叔重傷,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已經不能等了。”

    莫馳只能恨恨住口。

    程末點頭道:“你倒是拎得清,我還以爲這場內訌大戲能多看一會兒呢,現在倒是簡單了,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又準備做什麼。”

    “我需要先得到夜先生的承諾,”蘇淺墨思緒清晰,“在我說出真相後,你會全力助我們嗎?”

    “除非作奸犯科、傷天害理之事,否則我絕不推辭。”程末道。

    “夜先生請放心,我們絕非奸邪之徒,相反,我們做的,都是俠義之事。”蘇淺墨道。

    程末點了點頭。

    得到了他的肯定,蘇淺墨鬆了口氣,說:“我們這趟過來,是因爲一些變故,要將一件東西送到震宵城當中。又因爲此事不容有失,我們考慮之後,才決定僞裝成商隊,走隱祕處穿過森林抵達,卻不想還是暴露了行蹤。”

    “你們僞裝成商隊,還要偷偷摸摸的,這纔是問題所在。”程末道:“但凡是商人,都是光天化日走大路的,你們偏偏要避人耳目,反而更引人注意。所以呢,你們要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程末猜測他們到底是送了什麼重要的天材靈寶或者至尊法寶,才引來這麼多覬覦。

    “請夜先生跟我來。”蘇淺墨一邊說着,領他到一輛馬車前,這輛車原本一直是張時在看管,始終是封死的,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而這一次,蘇淺墨直接打開了上面的封條,露出了裏面的情況。

    程末看了一眼,微微一怔。

    在裏面的,是一個——人。

    一個年輕的男子端正躺在裏面,全身都動彈不得,話不能說,唯獨一雙眼睛望着前來的二人,讓人知道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他是?”

    “萬伐劍谷掌門座下第五弟子,邢術,”蘇淺墨說:“數十日前,翠羽山妖怪進犯初洵天邊境,萬伐劍谷弟子守衛在第一線,傷亡最爲慘重。我們奉命要將他安然送回到他的宗門,纔不枉費別人所託。”

    “萬伐劍谷?”程末心中一動,忍不住問:“他們,可曾是原本的藏劍穀子弟?”

    “這……”蘇淺墨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現今萬伐劍谷的掌門洪見凌過往的確是藏劍穀子弟,但,夜先生以後還請不要提及此事,畢竟,這件事算是中域人所共知的忌諱。”

    “啊,洪見凌,我倒是聽說過他,他就是桂斂鋒的大弟子、沈闊言的師兄!”言歸道。

    “這樣麼?”程末聽他這麼說,倒是冷笑了一下,“想不到沈闊言顧慮的事情,還是成真了,留在中域的那些人不僅連‘藏劍谷’這個名號都沒能保住,還得替中域賣命去抵擋翠羽山的攻勢。”

    “看來蘇淺墨說的也是真的,這邢術四肢癱軟、脈象裏氣息雜亂流動,口不能言、偏偏意識還很清楚,典型是中了翠羽山的‘六虛毒’了。”言歸道:“中了這種毒,性命或許能保下來,不過修爲基本也就廢了。”

    “送這樣一個人回到他的宗門,看來他們真的是受到重託了。”程末對蘇淺墨說:“所以,現在還想追殺他的人,是翠羽山的妖怪嗎?”

    “並不是,”蘇淺墨的回答出乎意料,“他們還是人,是中域一個叫做斷魂幫的門派,而指使他們的人……現在還不清楚。”

    “呵呵,原來如此。”程末道:“是中域各大勢力自己內部的矛盾吧,萬伐劍谷明明爲了抵擋翠羽山殊死血戰,結果有人連他們的一個殘廢弟子都容不下。人族的最大敵人,始終還是人族自己。”

    蘇淺墨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好了,吳叔的情形又惡化了!”張時忽然大聲喊叫着。

    所有人都是一驚,趕緊圍到他那裏身邊,眼見吳晉中雖然醒了過來,卻眼睛翻白,不停地抽搐着,一道道猙獰的血痕在他臉上密佈擴散,而就在他人中的位置,凝結出一個豔紅的血核,像是一個蜘蛛在蠕動着。

    “血色枯榮術!”言歸認出了吳晉中的情況,沉聲說:“想不到他竟然中了這麼歹毒的招數!”

    “這招是什麼?很厲害嗎?”程末問。

    “不算厲害,但特別難纏。像這種陰損的絕學一般都只有一些旁門左道會用,名門正派都是不屑修行的,但問題也就在於此,一旦身中此招,也只有那些旁門左道會有解藥,外人不通其法,任你法力滔天也是無能爲力。”

    程末道:“如此看來,對方也是故意用了這招,是想讓蘇淺墨他們去和他談條件了?”於是問道:“對方離開前,有沒有說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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