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欲罪封尊 >八十三:難道就突破了?
    問古城。

    往日中喧鬧無比的問古城,今日不知爲何格外寂靜。

    而人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問古城的上方,此時凌空懸掛着另一個巍峨城池,如深海鉅艦一般潛行在天空上。

    懸空的城池中,到處是金色的房屋,白玉的雕欄,從洛巒洲海域開採的昂貴海晶石被不計成本地鋪在地上,作爲地磚給人踩踏。還有五色土壤中種植的世間罕見的各色花木、靈草,在充沛的靈氣澆灌下,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瑪瑙一般的河流蜿蜒流經全城,像是首飾上點綴最大那顆寶石的細小鑽石。氣派恢弘的裝飾,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傳說當中的仙境。

    足以讓人樂不思蜀。

    一片空曠的廣場中,密密麻麻站滿了許多人,他們都是中域各大宗族、門派的精英弟子,來到這裏,也是各個鬥志昂揚。

    不過,此時有幾個人在這裏,是十分焦急的。

    “程末到底去哪了?”叔嘉眉頭緊蹙,“事到臨頭,他卻突然不見了,到底又算怎麼回事?本來約定的章程,他要是不來,可就全亂了!”

    “已經讓人找過了,什麼都沒有發現。”卿諾說:“也許他臨時有點事情,來不及趕到,或許最後一刻他就會來了。”

    “但願如此。”叔嘉說。

    “都怪我,”雪輕靈懊惱地說:“是我昨天非要拉他出去的,可在原地等他的時候,他卻一直沒來。如果,如果我是和他一直待在一起……”

    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她的心緒還是很亂。

    畢竟在那種情況下,自己又怎麼不會想着逃開。

    自己居然……

    “怎麼了?”竇連已經帶着晉陵宗剩下的人到了,看到他們都眉頭不舒,又發覺少了一個人的身影,馬上意識到了什麼,沉聲問:“他呢?”

    叔嘉正要答話,在他們面前的頭頂上,忽然一個人懸空而立,他樣貌威嚴,儀表堂堂,不過說出的話中,總是有些不輕不重地浮動。

    “各位好啊,在下龍廷,算是這次問道古境的記錄者和裁判。想必各位爲了來到這裏,也都是煞費苦心地做了許多準備。但是今年,有所不同,你們可能準備什麼也沒用。那麼,爲了不讓你們的準備變成白費,有幾點規則,我是要提前說一下的……”

    “看來今年的年輕人,要比上一次更強啊。”

    就在廣場旁一個寶塔處,有兩人對坐飲茶,一邊又在注意着廣場裏的動向。其中一人正是竇曄,而坐在他對面的,則是吳家家主吳迢。

    “看你的兒子和你兄弟的兒子叔嘉在一起,想必這一次問道古境,你們也是有最大的把握吧。”吳迢說。

    “哪裏哪裏,”竇曄給自己和對方添了一杯茶,說:“說到底,其實你們也可以加入進來,畢竟我們同屬於晉陵宗,也應該彼此幫扶不是。但你偏偏要讓自己的女兒單獨行動,這我可就不理解了。”

    “我自有我的道理。”吳迢說完,二人相視一笑,舉杯共飲。

    茶杯掩飾下的,是他們嘴角上對於彼此的厭惡和殺機。

    “說到底,今天來這裏的,難道就只有我們兩個嗎?”竇曄說:“其他的掌門人,就不想來看看自己徒弟的表現?”

    “你既然這麼想我,我不就來了嗎!”

    一個爽朗的笑聲後,另一箇中年人走了進來,他的頭頂有些尖尖的,下巴則很是橢圓,整個看上去,頭部就像一個規整的鴨蛋。不過他雙眼中的精神,卻是做不得假。

    來人正是齊景門辛家的家主,辛配生。

    “只有你一個人嗎?”吳迢看了對方一眼,說。

    “端木家家主有事情,這次不能來,我們掌門嗎,你也知道,連我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這次也更不用說了。所以我就一個人,代表齊景門過來了。”辛配生道。

    “我不是指這個。”吳迢搖頭說:“衛無制呢?他可是你們掌門最信任的親信,每次有什麼事情,都是他代爲處理。怎麼,這次他也不來?倒是奇怪得很。”

    “這沒什麼奇怪的,衛兄弟他是掌門的親信不假,但他卻沒有加入齊景門,充其量只是個家臣,像這種事情,只有我適合過來。”辛配生說是這麼說,但提到衛無制的時候,還是會表露出若有若無的不屑與憎恨。

    竇曄在旁邊一笑,也就不再說什麼。

    陸陸續續,很多人都來了,千機派的掌教到了,百獸閣的閣主到了,森羅宗的掌門也來了。寶塔頂樓上聚集了這麼多人,大家都在彼此祝賀閒聊。而奇特的一點是,即便已經站滿了這麼多人,頂樓的空間依舊不覺得狹窄,彷彿它會隨着人數的增加而自動擴張一般。

    “是巽音島島主到了!”忽然有人喊着。

    一道疾風過後,慢慢從勁風中走出一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御風而行,一步一步踏空走到了頂樓前。風雲之中,他的衣服也被吹得飄搖而起,倒是頗有幾分仙人的風采。正是巽音島島主風希。

    “洪見凌也到了!”忽然另一邊也有人喊。

    一道劍光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破空而出,所經之處,一切無不避其鋒芒。一個凌厲男子御劍飛行,強悍的氣息,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壓抑。

    “看來,差不多是都到了。”竇曄說。

    “基本上。”吳迢道:“就是不知伯家……”

    “伯家?他們連問道古境都不派人蔘加,現在來人到我們這裏又做什麼?”

    “看來有人不歡迎我啊。”

    一個有些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旋即從頂樓的樓梯上,慢慢走上來一個人,他的一隻手握着一個棋盤,似乎不管到哪裏都要玩上幾局,才能讓自己心安。他就這麼隨意走在衆多掌教當中,視線每放在一個人身上,被他盯着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給他退後讓路。

    “伯既傷,你……”所有人都沒料到,這個伯家現在的當家人,他居然真的就來了。

    “放心,家兄不知所蹤,一切事情,都得我這個弟弟代勞。我就是來看看,你們不必緊張,啊。”

    他一邊說着,找一張桌子坐在了一邊,打開了自己的棋牌。

    而在下面,龍廷正在和所有人陳述這次問道古境的規則:

    “第一,所有人把乾坤袋都交過來,除了你們的衣服、飾品一類的,像是喫的、喝得,乃至法寶、靈丹,都不允許帶!在那裏面,這是你們要牢記的第一條規矩……”

    隨着他的話語,在他身後,衆多青年才俊紛紛看到,一座巨大的金色門戶,緩緩向着他們打開。

    ……

    疼。

    好疼。

    巨疼。

    鑽心的感覺在自己身體各處蔓延,程末痛苦的呻吟,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過既然自己還能感覺到這種疼痛,反倒讓他更安心了一些——因爲如果連痛感都麻木了,那才真的足夠糟糕。

    梅落青焰已經開始逐漸修復他身體的各處,充沛元氣的滋潤下,他覺得自己似乎恢復了一些體力,於是慢慢用胳膊撐住雙臂,一點點坐了起來。

    勉強睜開雙眼,映入視野裏的,只有一片迷茫。

    正當他準備看得清晰一些時,靈臺忽然一陣顫動。

    黑色的沉罪靈尊出現,不斷汲取着這方天地的龐雜元氣,頃刻間就將四周的氣息掃之一空。

    而轉瞬之間,沉罪靈尊表面浮現了一抹水波般的光華,一個符文從它上面跳落下來,光芒不斷剝落,符文的形狀也不斷變化,最終變成了一個裏面燃燒着火焰的鼎爐。

    “真煉萬聖鼎!”言歸很是驚奇道。

    鼎爐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從出現了之後,就一直在尋找着可以煉丹的事物。不過最後,它卻盯上了腳下的泥土。

    這裏的土地似乎也和平常有極大不同,被它吸附在鼎爐中燒灼後,竟然呈現着五彩斑斕的顏色,隨後化爲一股純粹的精氣,被灌注到程末的身體上。

    程末陡然一個激靈。

    這股精氣,遊走在他全身各處,幫他衝破了一個又一個困難的關口,最後直接突破最後的瓶頸,一直向上攀升不斷。

    而諸多變化,也在他身上發生。

    經脈勾勒的山嶽形狀,從三嶽變成了四嶽,證明五嶽真形圖再次精進了。

    而在程末頭頂上,那一個堅固的命輪也被衝開,後天之氣萌發下,命輪之中,是個類似小狗的一魄——屍犬。

    “第六化英,也成了嗎。”言歸道:“看來他的三一禁法又有突破,可以修行煉丹術了。”

    而這一切還遠沒有結束,精氣掃蕩過後,還剩餘了一些,盡數投入到融天森羅錄當中,化爲複雜的文字,進入到程末的腦海。程末同時感覺到,自己體內屍犬、伏矢、雀陰三大命魄各自有了反應,配合着三一禁法內築丹、煉器、靈陣三種妙法,不斷交織在他的心裏,讓他有了新的感悟。

    “玄陽大君,入坐腎中。身披紫衣,頭巾扶晨。左佩龍符,右帶鳳文。口吐蒼華,灌腎靈根。黑藏自生,身爲飛仙。北登玄闕,遊行天關。”

    九真中經飛文的第七真法被他不由自主地念了出來,四下裏,他被三個命魄包圍旋轉,捲起了疾速的風,投入到自己的靈籙廣界鍾,逐漸形成了一個新的靈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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