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欲罪封尊 >一百四十七:大道逆生之境
    憑空多出的一個人,讓所有人都震駭不已。特別是當他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後,中域的弟子們,則紛紛振奮異常。

    “是晉陵宗的主事白叢柯!”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晉陵宗派人來救我們了!”

    “那我們的人呢?是不是師尊他們也派人過來了?”

    對這些亂作一團的聲音,白叢柯視而不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程末身上。

    “想不到,還會在這裏,再見到你。”程末道。

    “白主事。”叔嘉這時走了上來,他作爲晉陵宗的弟子,這時當然最有代表性,“你怎麼過來了?”

    “叔嘉少爺。”白叢柯這才把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道:“宗主他們,都在等你。”

    “那些掌教至尊,他們是不是也快到了?”程末想起來言歸告訴過他,諸聖洞天的所在,正是原本和外界的出入口,但需要特殊的法門可以打開。所以白叢柯會出現在這裏,他也並不奇怪。

    “並沒有。”白叢柯的回答,並不盡如人意,“這裏的法則特殊,他們並沒有那麼容易進來,像是我,也是有人幫忙,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趕緊來的。”

    “那……”一聽他這麼說,四周人的心像被水澆過一樣,馬上涼了半截。

    “不過,各位稍安勿躁,畢竟我此次前來,也不可能毫無作用。”白叢柯說話之中,帶着一種難言的自信。

    “那你現在,能不能和外界傳消息出去?”程末想到既然白叢柯進來了,證明他們就和外界重新建立了聯繫。

    “自然可以。”白叢柯深深看了程末一眼,“不知程末,你想讓我傳什麼?”

    “很簡單,”程末眨了下眼睛,“就說‘晉陵宗一世家女弟子身受重傷,請儘快救援’。”

    白叢柯看了一眼季初見,之後把目光轉移到她懷中昏倒的吳遐上,對程末道:“我一定替你傳出去。”

    說話之中,他拿出了自己的傳令玉,在和外界聯繫。

    溟湖的水,深幽急切,轟然朝着他們撞了過來。

    白叢柯隨意伸手,卻一把將那滔天的湖水盡數抓在了手中。

    “你是,養銳境高手!”青霜面色鐵青。

    “可惜。”白叢柯搖頭,說:“這裏的法則,還是限制了我的實力,讓我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他的手死死握緊,將那些湖水瞬息捏爆。

    炸裂的深色湖水,如下了一場瓢潑大雨,紛紛從地面揚起到天上,又從半空中摔下。

    所有人的衣衫都被打溼,而除了少數幾人外,他們都是怔怔地望着白叢柯,忘記了言語。

    他此時的光彩,甚至要蓋過了原本的程末。所有人不由自主,將他看做了是從外面而來的救星。

    “這小子。”言歸忍不住道:“大漠一別,又強了許多。”

    望着眼神閃躲的青霜,白叢柯微微一笑。

    正在此時,地動山搖的聲音,從近處傳出。

    斷橋之上,撕裂的空間,逐漸閃動着其他的光亮,伴隨着劇烈的震顫,像是一道門戶,被強行撕開。

    妖族一個個從中躍出,以白山勞爲首,對着衆人虎視眈眈。

    無視了他們鐵青的臉色,白山勞的注意力,直接放在了不遠處的諸聖洞天上。

    “這就是中域的修行聖地嗎?”他的口氣中,帶着熱切的感覺,似乎已經尋找這裏很久了。

    “閣下是妖,覬覦我人族的功法,似乎沒什麼大用。”白叢柯淡淡道:“況且有我在此,還輪不到你們玷污這裏的聖氣!”

    “他們沒資格,那我怎麼樣?”另一個沉悶的聲音,在斷橋的最後隱隱傳來。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庭引從中緩慢走出,方纔正是他的力量,支撐了那裂隙的穩固,才形成了一條通路。

    伴隨着他的出現,整片空間,忽然開始顫抖不息,一方面是在抗拒他,另一方面本就因爲季尋悲戰鬥的餘波所殘破不堪的空間,更開始了微弱的崩壞。

    “庭引大將!”白叢柯面色不善,“你身爲翠羽山的高手,現在自降身份來此追殺一羣普通的弟子,似乎太過分了吧。”

    “普通弟子?你們可都是中域的精英,你們死了,對於中域無異於一場重創,又何樂不爲。”庭引道:“諸聖洞天,庭臺公爵早就尋覓許久了,如今,被我先找到。至於我不顧身份殺死你們,呵,死人的事情,總會隨着活人會代替,而活着的人,纔有資格記住理想的‘事實’,就像你們也同樣忘記了,在曾經的動盪中,人族,又屠殺了我多少翠羽山子民!”

    伴隨着庭引的聲音,轟鳴的顫動,在大地上傳響不停。

    “你們的玉符還在嗎!”白叢柯斷然道:“把玉符拿出來!那上面還殘留着的空間之力只要匯聚在一起,我就能建立一個穩定的通道,讓中域的至尊也趕到這裏!”

    程末等人聞言,紛紛將自己還留下來的玉符拿出,一時湊齊了九個。

    “怎麼就這些?”白叢柯愕然,“難道你們都把它們扔掉了嗎?連十個也湊不到?”

    程末和叔嘉記得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確實將它們扔掉了,原本可以帶他們離開的玉符卻最後變成了廢物,衆人失望之中,也就將它們當做了發泄對象,四處丟棄。不過程末等人還是儘量保管了下來的,那麼扔掉最多的人就是……

    他們一齊看向了端木莫賦,此時對方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當初就是他在失望之下,第一個扔掉了自己的玉符,而因爲他的帶動,齊景門的所有人也紛紛跟着他一起扔掉。造成眼下的窘境,他們也是“功不可沒”。

    “原來你們的玉符,還有這種作用?”庭引聽到了他們的話,嗤笑道說:“你們將它都扔掉了,無怪我在一路上,撿到這麼多。也多虧了有它們做線索,才能這麼快找到你們。”

    一邊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串玉符,在衆人垂涎的目光中,庭引忽然將其中之一拿出,然後將剩下的,全部捏碎。

    望着從希冀轉而絕望的人族弟子,他將最後的一個玉符掛在了自己的腰間,說:“你們想要離開,不如試試從我這裏把這最後的一個給搶走——如果你們能做到的話。”

    風聲閃動,帶着真元的切割,兩道人影迅速衝向了庭引,是兩個弟子再也忍不住這絕望的氣氛,發了瘋一般想要從他那裏把玉符搶回來。

    “不要衝動!”白叢柯大聲喝止,可是爲時已晚。

    黑色的死氣縱橫,瞬間籠罩到那兩個弟子身上,只剩下了一攤血污。這化骨削肉的死氣,繼而不斷朝着其餘人之處蔓延。

    衆人紛紛躲開,而白叢柯擋在了最前面,真元化作一個玉白的護盾,將那死氣牢牢擋在外面。

    “程末,叔嘉公子,端木公子,還請助我一臂之力!”白叢柯也節節敗退。

    修爲最強的幾人聞言,立刻上來援手。紅煜也正要上前,餘光卻看到青霜想要趁亂離開,當下立刻追了上去,和他糾纏了起來。

    “想不到,最後來對付我的,卻是你這個叛徒!”青霜冷笑着說。

    “你沒資格叫我叛徒!”紅煜道:“在我進來這裏之前,我就離開溟湖了!”

    隻身離開,代表着彼此恩斷義絕。她斬斷了自己的過往,只爲了一個問心無愧。

    青霜有些出乎意料,之後道:“那就應該說,和我糾纏這麼久,倒是委屈你了。”

    數道人影,圍着庭引變化不定,都各自施展出了絕學,將自身真元運轉到了極致。對於這個可怕的對手,不管是程末還是叔嘉,誰都無法掉以輕心。而即便是有白叢柯給他們壓陣,他們的修爲還是差了太多,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庭引則似乎抱着玩弄的心態,一步步壓制着他們,讓其無法靠近自己,但也無法掙脫出他的束縛。

    然而突然之中,一道影子,竟然意外地到了他的身邊,就像之前刻意隱藏了自己。庭引喫驚之中,氣息傳來一陣波動,將那隻已經伸到自己腰間的手,重新震了回去。

    手軟軟地倒了下來,雪輕靈的手骨已經被震斷,而她用來掩飾自己的頭髮的青巾,也被震落,露出了雪白的銀髮。

    “半妖?”庭引哼了一聲,“想不到還有叛徒和人族廝混在一起!”

    “我從未得到你妖族一點好處,也自然算不上叛徒。”雪輕靈忍痛強行笑了出來,同時用另一隻手示意着。

    那個玉符,已經被她抓在了手中。

    “你!”庭引大怒之下,沒想到疏忽中竟然被這個小人物撿了便宜,手掌伸出,五指連天,震動着蒼穹一般,伴隨着破碎的空間,朝着雪輕靈抓了過來。

    一道劍光,從天而降,程末替雪輕靈擋住了這一記,而在隨後,他的身體,微微顫抖。

    一股特殊的氣息,從他的身體中出現,在激烈化解着庭引的殺氣。而隨之而來的,是整個島外的海面斷橋,都在與他遙相呼應。

    “季尋悲的逆生之境!”言歸詫異,“這小子什麼時候把這個也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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