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待會我讓下人給你準備個木盒,你端着花盆太不方便,”見史晨收下,蘇立本笑呵呵開起玩笑,“再說這花盆可是我花了幾十塊錢買的,可捨不得送給你。”
史晨跟着笑起來,這才明白,眼前的蘇立本根本就是胸懷若谷的智者。
這株小雙花價值根本無法估量,蘇立本輕輕鬆鬆就給了自己,卻玩笑着說不捨得幾十塊的花盆,以免讓自己尷尬。
“謝謝蘇老,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史晨誠摯道謝了聲,覺得胸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那則古藥方上的九株,現在已經湊齊了三株,距離湊齊整張藥方,更近了一步。
“老蘇,你這是——”
見到一向吝嗇的蘇立本突然這麼大方,林百草難免有些擔憂,擔心自己這個老友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我沒病,腦子也沒糊塗。”林百草話還沒說完,蘇立本就擺了擺手打斷,緩緩說道,“這些年我在南越,也培養了不少學生,其中也不乏天資聰穎之人.但他們的成就都不怎麼樣,甚至可以說讓我失望。”
“小友還沒來的時候,你告訴我他代表我們華夏取得了醫神杯的第一名,我心裏感到非常驕傲.他雖然不是我的學生,但卻實實在在爲我們華夏中醫增添了光榮,光是這一點,這株小雙花,我心甘情願送給他!”
說着,蘇立本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揭開之後,裏面寫了幾行字。
“這是?”林百草和史晨一起探頭看去。
“這是我幾十年前,來南越路上寫的目標,一定要將華夏中醫發揚光大!但這麼久過去,我也止步在南越中藥協會會長這層身份上......”
蘇立本說的有幾分悵然,看向史晨後目光一亮,“但小友你就不同了,你現在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擁有了這麼強的醫術,想必給你幾年時間,你一定會成爲中醫界金字塔最頂尖的那塊磚。”
“老林,你說咱們還有多久活頭,不就十幾年二十年嗎?錢有什麼用,名利又有什麼用?與其守着這些稀世珍寶,把它們全都帶進墳墓,還不如把它們交給正確的人,讓它們發揮應有的作用。”
這些年他以振興華夏醫學爲己任,卻始終鬱郁不得志。
從林百草口中聽到史晨的那一刻,他才終於卸下了心頭的重擔。
他知道,自己期許的目標,終於有人能夠實現了!
“說的對。”林百草渾濁的眼睛有些潮溼,端起果酒,仰頭一飲而盡。
“所以史晨小友,趁我們這些老東西還活着,還不糊塗的時候,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儘管提,我們能做到的一定幫忙!”
蘇立本說的動容,“不光我和老林,還有公孫老頭和你們東萊省的沈廳長,我們都會給你提供幫助的。”
“蘇老也認識沈廳長?”史晨知道,蘇立本口中的沈廳長,就是沈長風。
“認識,怎麼不認識,老沈當年可是我們的徒弟啊。”蘇立本朗聲笑了起來,“剛剛跟你說的那些,你就聽聽就行,千萬別有壓力。我還是給你講講我們的往事吧,也不知道你愛不愛聽。”
史晨立馬點頭,“當然要聽,而且是洗耳恭聽!”
蘇立本慷慨把小雙花送給自己,別說是聽他講一會兒前塵舊事,就是坐在這裏聽上十天半月,史晨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老沈跟我們是同輩人,當年我們一同上山,準備拜入藥王門下學習。結果藥王只收三個徒弟,到最後年齡稍微小一點的老沈,就被排除在外了。”
蘇立本從木桌下面拿出個鐵盒,盒裏有一些菸絲和幾張白紙,他一邊捲菸一邊打開了話匣子。
“是啊,”林百草跟在一旁感慨起來,“當時老沈才十七歲,被藥王拒絕後,差點想不開。”
“然後呢?”史晨問道。
“本來老沈準備回家,我們讓他在山腳住下,白天我們學習完之後,晚上就到他家裏把學到的東西教給他。”
蘇立本呵呵笑着,這段往事他記得特別清楚,那種無拘無束,大概是這輩子中最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