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間店鋪,加起來的財富,那可是近十萬貫錢啊。
而且。
再加上自己弄過來的錢。
兩者一加,總數超過十五萬貫錢。
再加上眼前的這些借據。
三十萬貫的錢財,十天時間轉眼就成了紙片片,成了自己的負債。
那十五萬貫。
賠了就賠了,就當一切成零了。
可自己向真原寺借的那十五萬貫錢財,這纔是要了命的存在。
以王家的名頭,向真原寺借貸了十五萬貫。
還不還得起是另一回事。
至少。
他王廷從今以後,離着王家話事人的位置,估計是有多遠,就離多遠了。
管事的也很喪氣,顫聲道:“二郎,找一找三郎吧,三郎肯定有辦法的。他在長安久居多年,主家又是把長安大部分的產業交由三郎打理。此時如二郎向三郎求助,想來三郎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呵呵,三弟他會嗎?他會嗎?他巴不得我落到如此下場,又怎麼可能會在此時幫我一把。”王廷沮喪不已。
對於失去王家話事人的爭奪機會,此時的他已然是沒有了任何的辦法了。
管事伸手扶了一把王廷,被王廷一手甩開,“你走吧,你跟着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前途,回晉陽去,去向祖父告發我。至少,還能保全你們。至於我,大不了就讓真原寺的人打死我算了。”
“二郎,怎麼說你也是王家的二郎,就算真原寺勢力再大,他們也不敢拿你們如何。二郎,你等着,我去想辦法。”管事心急。
他不心急都不行。
事太大了。
大到他這個管事都有可能會直接被遠在晉陽城的主家給弄死。
三十萬貫的錢財啊。
這可不是小數目。
這對於整個王家來說,那也是幾年的營利啊。
一個不小心,就栽在了長安城。
管事急奔而去。
而王廷卻是悲傷沮喪,連連失笑,“呵呵,我堂堂王家之人,卻是輸給了一個泥腿子,輸給了一個庶子,我不甘,我心不甘啊。”
......
東城王家酒樓。
管事來到此地後,直奔後院。
待他見到了王仲後,直接跪下,哭訴道:“三郎,求你救救二郎吧,求三郎看在你們乃是兄弟的份上,救一救二郎吧。”
王仲突見一人跑來下跪,一開始還以爲來人跪錯了,可一聽來人的話,又仔細一瞧對方後,這才知道來人是誰。
“吉管事,我說最近總聽外人說,二哥大量收購什麼皁角的呢,原來是你在這背後操持着啊。怎麼?我那位一直高高在上的二哥,也有求到我的頭上來了?”王仲笑道。
對於自己的那位二哥。
王仲不喜歡。
甚至可以說在他們那幾兄弟之間,他最不喜歡的是他那四弟,其二就是這位二哥了。
曾經。
他的這位二哥爲了重新爭奪長安事物,跟他你爭我搶的。
最後。
王家的話事人,把原本在長安主事的王廷,弄去山東一帶,而他王仲,也如願以償的來了長安主事。
明裏暗裏,都是你爭我奪的。
可最近幾年,王仲到是穩如泰山一般,坐鎮長安。
時隔多年後。
自己二哥的管事跑來跪着求自己去救自己的二哥,這明顯讓王仲想到了什麼,心裏舒坦無比,甚是想看到自己曾經那位目空一切的二哥,到底落魄到了何種地步。
那吉管事酸楚不已。
可到了這等節骨眼前了,他也只能繼續求着,“三郎,二郎深陷鉅債泥潭,還請三郎看在你們乃是兄弟的情面上,拉一拉二郎吧。主事之位,二郎絕不會爭奪了,甚至,還會幫二郎的。三郎,救救二郎吧。”
不明。
不解。
想不通。
王仲聽着那吉管事的話後,着實沒有明白怎麼回事。
前段時間。
只聽說自己二哥派了人來長安。
然後就傳出自己一位族兄王立被流放的消息來,而他自己也是寫了信,送回晉陽,想尋問什麼情況。
甚至。
他還差了人到各與王家相交甚好的官員當中打探消息。
消息沒打探到,可如今卻是聽聞眼前的這個吉管事,說要讓自己去救自己的二哥。
王仲實在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了。
不久後。
那吉管事原原本本的向着王仲稟明瞭情況後,王仲這才明白了吉管事爲何會求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走,帶我去見我那位二哥去。”知道此事事關重大,王仲此刻也不再計較兄弟二人之前的一些間隙了。
待那吉管事帶着王仲趕到了王廷所在的宅院後。
瞧見自己那曾目空一切的二哥,正癱坐在地上,猶如一個瘋子一般似的。
而王仲更是看到了諸多的契約,以及借據之後,頓時也是失了神了。
別人說債多不愁。
可這麼多的債放在他們的面前,即便不怕欠債的他們來說,也是害怕不已。
這不是朋友勳貴之間的欠債,這是欠的寺廟的錢啊。
別人的錢,王家或許可以慢慢還,甚至可以用王家的名頭拖一拖,更或者說直接以王家的名號給抹了。
可這寺廟的錢,他王家不敢欠,也不敢拖。
“二郎,你這是被騙了啊,皁角之物,本就屬於鄉野之物,爲何會賣到如此之貴,這必然是被那李衝元夥同一些歹人,誆騙於你了。報官,這事要趕緊報官。”王仲急了。
借據之上,王廷用的是王家的名頭借的錢。
而且還是在長安,也就是他所管轄之地上發生的事情。
論起過來。
他王仲絕對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王廷傻了似的呵呵一笑,“行商賈之道,本就是爾虞我詐,低買高賣,報官又有什麼用。真要報了官,官府也不會受理。而且,所有買賣已成,借據是我親自寫的,甚至,那些收購點打的都不是他李衝元的名號,我們告誰!”
王廷覺得自己很悽慘了。
悽慘到本就知道這裏頭的道道,可卻是無跡可摸,更別說抓住對方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