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真要是到了窮兇極惡之時,哪還管腦子在不在,說不定連縣城都敢攻打,至於是生還是死,他們可不會去管這些。
再者。
如真要被逼到了死地,別說縣城了,估計他們連長安城都敢碰一碰。
不過。
當下時間段的山匪,只要真不是過不下去了,他們斷然是不敢攻打縣城的,畢竟,這是要命的。
李衝元沒空去西鄉縣城。
他目前主要的精力在造船廠。
反正州府衙門的事情,有着姚空幫他去處理,再加上州府衙門的官吏們,他也沒有任何的變動。
該如何還是如何。
只要不貪贓枉法,李衝元目前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管洋州的政務。
再者。
李衝元第一要務乃是造船廠,第二嘛,當然還得巡查一下各縣的情況。
李衝元在李村一待,就是五六天。
五六天下來,餘榮所監製的明輪船已經可以算是半定型狀態了。
某日,李衝元一大早再次來到船塢,“如何了?可以遠程試航嗎?”
“回李縣侯,應該沒問題。”餘榮有些不敢保證道。
餘榮的不敢保證,說來也是因爲明輪船內部的滑輪也好,還是齒輪也罷,皆是鐵木所制。
只要是木頭所制這些東西,就極易損壞。
畢竟,他監製的明輪船沒有船帆,一切都得靠人力推動船隻的前進,自然而然的,這些滑輪也好,還是齒輪也罷,皆易損毀,這也就是餘榮所不敢保證。
李衝元擺了擺手,“先試吧。老許他們已經在加班加班的趕製了,想來不出兩個月,齒輪也好,還是滑輪也罷,皆可以換成鐵製的。如果你們在遠程試航之時有所損壞,那就在當地修繕。另外,如果碰到了萬宏他們,讓他們跟你們一道試航,反正他們試航需要不少的時間。”
“是,李縣侯。”餘榮得了李衝元的話後,開始吩咐起他的那些子侄們把船隻拖出船塢了。
隨着船隻一出船塢後,向四帶着兩個挑着銅錢的村民趕來,“餘榮,這裏頭的錢,是你們試航所需要的。不多,但夠你們喫穿用度。剛纔小郎君也說了,如果船隻有所損壞,那就在當地修繕,所以,我另外多加了些錢在裏頭。”
試航自然是需要錢的。
人員的喫穿用度都需要錢。
不過,這些李衝元也從來沒有定個標準,一切都是以向四來決定的。
至於每個人一天是多少錢的花費,李衝元也從來沒過問過。
對於向四的管賬能力,李衝元是相信的。
“多謝向管事。李縣侯,那我們走了。”餘榮讓人接過錢後,回到了船上。
李衝元揮了揮手,“走吧,一切以安全爲主。船是小事,人一定要安全。”
“是,李縣侯。”餘榮等人聽着李衝元的話,心裏感覺暖暖的。
對於他們這些造船師來說,命真的不值錢。
而他們所造的明輪船,卻是價值不菲。
估計船上所有人的人命加在一塊,都不值這艘明輪船的造價。
說來。
木料並不貴。
就眼下的小明輪船,也就是試驗船,一艘造價平均下來估計在兩三千貫,往高了算,那就是三千貫一艘。
三千貫錢,對於這些造船師或者船工來說,一百人的命都值不了三千貫錢。
可見。
在當下,人命還真的不值錢。
而李衝元的那句船是小事,人一定要安全,聽在他們的耳中,那必當是受用無窮的。
能把他們的命當作重要的事情來對待,這放在哪裏都不曾有過,哪怕放在朝廷的眼中,那也是沒有過的。
隨着船隻開動往着洋水下游而去後,李衝元離開船塢回到了李村。
“小郎君,你也要準備了?”向四見李衝元在準備東西,就知道李衝元這是要開始巡查洋州各縣了。
李衝元一邊收拾,一邊迴應道:“我來洋州也有一些日子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這洋州的代刺史。各縣情況要是不瞭解,洋州的政務就無法理清楚。而且,我在前來西鄉之時,聖上交待過,要讓我理清政務。”
“小郎君,那我去把小九和小十他們叫回來。”向四明白。
李衝元要巡查洋州各縣,那時間必然是不會短。
李衝元點了點頭。
下午。
李衝元帶着行八等人離開了李村,來到了州府衙門內院。
當天。
李衝元找來朱盛之,“朱別駕,你通知各縣主要官吏們前來西鄉,後天我統一見一見。還有州衙門的各官各吏,也一併見一見。”
“好的,李刺史。”朱盛之應下。
官吏們還是要先見一見爲好。
既然要熟悉政務,又要巡查各縣,這些官吏們要是不見上一見,到時候有事都不知道找誰。
微服私訪?
算了吧。
在現在這個時代,這種事情能不幹就不要幹,真要是出了事,又是一件接一件的大事。
洋州不能再亂了,這是李世民交待過的。
第三天。
各縣的官吏們聞風息趕來。
而這一天,李衝元算是一個一個的官吏都見了一面,同時,也相應的談了談話。
而這一天,各縣的官吏們,也算是第一次見到了新任洋州刺史。
各種客氣恭維的話,那是層出不窮。
甚至。
李衝元還收到了不收的禮,以及請諫。
不過。
禮呢,李衝元收了,請諫呢全退了回去。
禮嘛,只要不是錢,不是貴重物品,李衝元基本都會收下,這也算是各自相見之下的情面禮。
當然。
錢也是有的。
比如那興道縣縣令,就在送給李衝元的禮當中,夾帶了十個金餅子。
李衝元雖好錢,但這些錢,李衝元卻是不會收。
爲此,在見完所有官吏之後,只要是送過錢的官吏,李衝元都記錄在本子上,且會成爲他李衝元着重觀察的對象。
錢嘛。
全留下了,交由朱盛之這個別駕記錄造冊,算是州衙門的另類收益。
隨着李衝元見過所有洋州官吏之後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