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李衝元前世乃是南方人,可也沒有這麼長時間待在船上過。
從西鄉出來,到這鄭縣,整二十天時間。
二十天時間這讓李衝元想想都覺得可怕。
衆人下了船,留下幾人看守着明輪船,以防一些人登上船去。
而李衝元直接從碼頭離開,往着鄭縣縣城中走去,美其名曰說是要去喫點好喫的,睡一踏實覺。
向九去傳消息去了。
其他人跟着李衝元,找了一家客舍,直接要了飯菜。
第二天。
李衝元等人依然留在鄭縣。
而向九捎回本家的消息,已經抵達。
當老夫人接到向九捎回來的消息後,一開始還有一些不解,“元兒怎麼從鄭縣回來呢?不是應該從藍田縣返回長安的嗎?”
“老夫人,捎來口信的人說,小郎君此次乃是乘坐自己打造的船隻回長安的。我猜小郎君有可能是走的黃河,然後再經渭水纔到的鄭縣吧。”管家解釋了一句之後,心中也有一些不確定性。
向四雖時有傳回信來,但信中卻也只是偶爾提一提關於船隻的事情。
李衝元所造的船如何,本家所有人都不知道具體情況。
老夫人聽後,突然一拍巴掌道:“是了,是了,元兒必定是乘坐自己打造的船隻回長安的。管家,快,差人趕緊趕到鄭縣去,去迎一迎元兒。我得進宮一趟,跟聖上說道這件好事。”
老夫人歡喜了。
也急切了。
李衝元乘坐自己打造的船隻回長安,這對於外人來講,那根本算不得什麼。
但對於李家來說,此事絕對是值得風光的。
而且。
老夫人更是知道,只李衝元打造出船隻出來,李世民就會提前給自己的這個兒子封爲郡王。
郡王啊,這可不是縣公,也不是郡公,而是郡王。
就好比老夫人她自己。
原本因爲自己的丈夫被封爲郡王之時,她就被授封了郡夫人。
連同自己的女兒,也被授封縣主之爵。
雖說。
李瑰已經逝去多年,而李瑰之爵也從郡王一降再降,降到了李衝寂的身上後,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公了。
如李衝元所造的船隻能夠入得了李世民的眼,指不定李衝元就能被授封郡王之爵呢。
如此一來,李家也就可以恢復到了以往的榮光時刻,能夠再次齊身於高堂之上。
所以,老夫人這纔想着趕緊進宮去一趟,向李世民稟報自己兒子之事。
時過半個時辰後。
當李世民得聞老夫人的話後,好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他反應過來後,卻是連連失笑道:“堂嫂,當年我是答應過沖元,如他能造出上好的船隻出來,我必封他郡王之爵。不過,依着我猜測,衝元所造的船隻,估計也只是一些小船隻罷了,就算是再大,也與着當下的船隻相差無幾。所以,當年我的這個承諾雖有效,但我卻是不看好衝元所監造的船隻。”
李世民的話,頓時讓老夫人如落冷窖。
船隻不就是那麼幾種樣式嘛,再如有能力,也造不出裝載能力強,速度快的船隻來了。
“聖上,是老身我太過高興了,擔誤了聖上的公務,還請聖上責罰。”老夫人想明白後,趕緊欠身一禮。
本來高高興興進的宮。
可當老夫人從宮中出來後,這臉色卻是顯得有些失落來。
一整日裏,老夫人都處在失魂的狀態當中。
對於她來說,李家想要重回高光時刻,那是她的心願,也是她那早已過逝的丈夫的心願。
可而今,被李世民的一席話,給打成了粉碎。
老夫人要是能高興得起來,那才叫一個怪呢。
傍晚。
管家所派的本家下人抵達鄭縣碼頭。
當他們一瞧見碼頭上那艘怪異的船隻之後,根本不容他們去多想,就已經猜到了那艘船隻乃是自家小郎君的了。
況且,船隻上還有着幾個護衛站在那兒守着,那更是不用去多猜測了。
而李衝元在鄭縣城門關閉之前,從城中出來,正好遇上了本家的這些下人。
一頓寒暄過後,所有人登船,準備在船上湊合一夜。
兩百來裏的路程,李衝元到是想在縣城內再住上一晚出發。
但爲了能夠在明天下午之時趕到長安城外,李衝元不得已從縣城內出來。
並且。
在天不亮之時,李衝元就下令開船,沿着渭水向着長安進發。
當船隻一開動,昨天從本家趕到鄭縣的下人們,全部圍在推動着一個絞盤護衛們好奇不已,“小郎君,這個一推,船隻怎麼就能走這麼快啊,這都比得上騎馬了。”
“我還沒有見過沒有風帆的船隻能在水上行走呢,而且還走的這麼快。小郎君造的船,絕對是天底下第一快的。”
“這要是加上風帆,那速度不是更快了。”
“這船要是到了長安,估計能嚇死不少人。”
“......”
衆下人七嘴八舌的,讓李衝元大搖其頭。
加桅杆加風帆,那還是算了吧。
李衝元本就有了一個加桅杆和風帆的丙一型明輪船了,他這艘丙二型明輪船,根本不需要加風帆,而且就算是想加,也沒地方可加。
雖說,加了風帆之後,這速度上肯定要快上一些,而且在順風之時,還能省力一些。
但同時,也給船隻增加了重量。
怎麼說,有利有弊,總得各有取捨纔行。
一路之上,本家的下人東問西問的,問得李衝元也懶得解釋,直接鑽回船倉睡大覺去了。
最終,他們卻是找上了向九,又是一通的追問。
未時中。
李衝元一行人抵達長安城東北,渭水與灞水的交界處。
當明輪船一到此處後,李衝元二話不說,指示着護衛轉彎,往着灞水而去。
隨着明輪船一出現在長安城東的灞水之上後,出入長安城東門的遊人也好,還是他人也罷,皆是愣在了原地,看着灞水之上的那艘怪異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