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也不行,不賞也不行。
賞,衆朝官們反對,不賞,自己可就真的食言了。
坐在寶座上的李世民左右爲難的看着這羣臣官們,眼中多了一些無奈感。
一直不曾反對的魏徵,見李世民眉頭緊皺,又瞧了瞧衆朝官們後,站了出來,向着李世民行了一禮道:“聖上。依着常制,李衝元造出了一艘如此之好的船隻,必當受賞的。但如賞其一郡王爵位,這着實有些過了。除非......”
“除非什麼。”李世民突聽魏徵之言,緩緩起了身看向魏徵道。
而此時,衆朝官們也紛紛看向魏徵,想知道魏徵這個除非到底有何指。
魏徵再次言道:“除非他李衝元能把這艘明輪船獻給朝廷,並且,上交此船的設計圖。”
嚯。
魏徵之言一出,所有朝官們都有些傻了眼。
着實。
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甚至也沒有人想過,李衝元造出來的船隻不是給朝廷的。
在絕大部分人的心裏面所想,李衝元造的船,怎麼可能不是朝廷的,又怎麼可能不會給朝廷。
當魏徵這話一出之後,大家這才反應過來。
那艘明輪船乃是他李衝元的,並非朝廷的。
此船如何,他們大部分人都乘坐過,自然知道此船的作用性要多大。
而且,那工部尚書最是清楚不過。
“鄭國公,你此言甚爲不可。他李衝元所造之船,難道不該是朝廷的嗎?爲何他李衝元獻上一艘船和船隻的設計圖,就可以受到封賞?他李衝元乃是李氏宗親,他造船,用的乃是我唐國的木料,拿的乃是朝廷的鐵料,何以需要獻?他李衝元本就是替朝廷造的船隻。”房玄齡聽完魏徵之言,直接站了出來。
而當房玄齡這話一出之後,好些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着他。
就連李世民都看向了他。
房玄齡見衆人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的鄙夷,心中頓時突然感覺他剛纔說的話可能出了問題了。
心有所疑的他,立馬向就近的長孫無忌投去了一道詢問的目光。
可是,長孫無忌卻是一言不發,腦袋下低。
房玄齡此時已經有些暗忖自己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如此冒冒失失的。
正待他再欲開口解釋之時,李孝恭卻是站了出來笑道:“看來梁國公對我侄兒李衝元還真是帶着滿滿的恨意啊。不知道梁國公可知道,李衝元的船隻,乃是屬於他李衝元的。木料,李衝元花自己的錢採買的,鐵料,雖說乃是用的朝廷的鐵料,但一樣付了錢的。怎麼?難道自己造的東西,需要無償獻給朝廷嗎?那我到想問一問梁國公,你家的產業,用的也是我唐國的,爲何不見你梁國公獻給朝廷呢?”
“就是,房老兒你真是太缺德,太小肚雞腸了。一個晚輩自己造的船隻,就憑你一句話,就想收歸朝廷之用,那朝廷的名聲早就被你房老兒給玩的快沒了。”程咬金立馬站出來對房玄齡一通打擊。
瞬間,有了這二人的打擊,其他一些與李家關係較好的人,也紛紛站了出來開始痛擊房玄齡。
片刻之間。
這朝堂之上就像成了一個菜市場一樣。
他不知道李衝元造船的木料也好,還是鐵料也罷,這些都是花了錢的。
他只知道,李衝元曾經上過一封奏書給李世民,說是要鐵料之事。
至於後面,他還真不知道。
所以,房玄齡自認爲李衝元造船,肯定是受了李世民的指使,所以才能受到李世民的安排,讓長孫無忌勻一些鐵料給李衝元,這纔有了那艘明輪船。
但他萬萬沒想到。
李衝元造船的材料,全部是花他李衝元自己的錢買的。
房玄齡此時臉朝地面,實在有些無臉再說話了。
他感受到了所有人都在朝笑他,他也感受到了李孝恭等人看他的眼神中,事着一種仇視。
此刻。
房玄齡已經無心再議此事了,他恨不得趕緊散朝,趕緊離開,也好免去被人嘲笑的尷尬境地。
吵也吵了,鬧也鬧了。
李世民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愛臣房玄齡太過難堪的。
這不。
李世民往前走了幾步之下,衆朝官們頓時就禁了言,紛紛正色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看向魏徵道:“剛纔魏愛卿所言到是提醒了我。李衝元所造之明輪船如何,想來大家心中都已經有了數了。如果我朝有此明輪船,哪怕在戰事上也好,還是在運糧救災之上,必能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災區。所以,李衝元的明輪船,必須上交給朝廷,連同他的設計圖。爲了補償他,一個郡王之爵已經夠了。況且,此事乃是當年我承諾於他的,我的承諾不可逆,要不然,天下人又如何看待我。”
天子之言,哪能說反悔就反悔的。
李世民的這句話,纔是重點。
有了李世民最後發話,這事已經算是板上釘釘了。
......
此時。
遠在李莊的李衝元,安撫好了婉兒之後,讓婉兒帶着李尚武出去玩去了,這才得了空向着李淵彙報他在洋州的這近兩年的事情來。
當李淵聽完李衝元的彙報之後,第一反應的乃是李衝元的從西鄉開回來的那艘明輪船。
“元兒,聽你剛纔所言,你造的明輪船速度乃是當下船隻的好幾倍之快,這到是讓叔公實在無法想像啊。走,你帶叔公去看看。”李淵如一個老小孩一樣,對於李衝元的那艘明輪船起了好奇心。
李衝元見李淵要去看他的船,行是一愣,但見李淵已經起了身,只得聽令,“好嘞,叔公要去看明輪船,今天明輪船無論如何都得給叔公你空出來。”
片刻後。
馬車離開李莊。
李淵要去看明輪船,婉兒自然也是要去的,李尚武更是不可能不回了。
一路飛奔似的往着長安城趕去。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就已經回到了長安城。
本欲把李尚武送回本家的李衝元,見李淵示意,只得把李尚武帶上。
最終。
又是趕着馬車往着灞水碼頭行去。
碼頭還未到,就已經看到了一大羣的百姓圍在那兒看稀奇呢。
從昨天,到今天。
這百姓就沒有停止過往着這灞水碼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