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在頭上的刺客,一直懸而未決,這讓他總是有些坐立不安。
畢竟。
自己在大理寺都能有刺客潛入進來刺殺自己,李衝元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自己的府邸,或者本家,更或者李莊了。
其他地方,哪怕就是自己的迎賓樓,李衝元都覺得不夠安全。
更何況。
昨夜發生的事情,乃是十三名刺客闖進孫宅。
如果不是孫思邈師徒幾人武藝高強,說不定那名被李衝元轟得體無完膚的刺客,早已被救了出去,更或者被那些人給殺了。
第一次出動一名刺客。
第二次卻是出動了十三名刺客。
而且,這第二次更可以說是囂張到了極點,直接闖進他人府邸。
十三名刺客的出現,李衝元就不得不考慮自己的人身安全了,更或者說,李衝元怕死。
是個人都怕死。
不管你是何人,誰又想死呢。
李衝元擔心,這第三次之時,那人會不會派出更多的刺客出來?
三十個?
還是五十個?
李衝元打回到西沙郡王府,就沒出過府門。
其原因,雖有李世民的禁足令,但同樣也是擔心有人刺殺自己。
至少,在自己府上是安全的。
如沒有解決這個大麻煩,李衝元或許會很長一段時間,需要小心戒備,甚至出門之時,都得裏三層外三層的保護着。
因爲李衝元不知道這第三次刺殺人數會有多少。
甚至,李衝元的腦中都已經有了一個畫面。
成千的不明人物,又如上次一樣,把自己堵在某個街道之內。
然後,在他李衝元被堵之時,突然冒出幾十,甚至上百,更或者說數百刺客對他刺殺。
而不久之後。
他李衝元倒在了血泊之中,甚至就連唐力他們也都因爲護衛李衝元而戰死。
唐力他們雖武藝不錯。
但有句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
任你有多強的武藝,在人多勢衆之下,你也是無能爲力的。
當李衝元一想到這個畫面之時,李衝元頓時更加的煩燥了,煩燥到讓他很想立馬解決這件事情。
而悟空的吱吱聲,更是加劇了他的煩燥。
到是狗剩因爲李衝元的不耐煩的話閉了嘴,走到悟空身邊,想提起掛在悟空脖子上的項圈,想把悟空拉回門口去,繼續守着大門。
可是。
悟空卻是不知怎滴,跳了開去,又是一個急竄,來到李衝元近前的桌上,吱吱叫喚。
就悟空的叫喚,在此時李衝元的耳中,那就如睡夢中的人,被突然一陣急促的鑼聲,在自己耳旁驚醒一般,甚是冒火。
“去去去,別來煩我。再煩我,小心你的猴命。”李衝元伸手欲打悟空,悟空預判了李衝元的揮手,跳將開去,繼續吱吱叫喚。
狗剩趕緊跑來,扯住了悟空的項圈,“小郎君,悟空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還請小郎君莫打悟空。”
“趕緊把它弄走!”煩燥的李衝元,恨恨的瞪了一眼悟空。
狗剩抱起悟空,欠了欠身之後,趕緊離去。
可懷中的悟空,依然吱吱叫喚不停。
“是,小郎君。”廖仙點頭應下。
此時,天已漸黑,外頭的淨街鼓也已經響了不知道多少下了。
現在讓廖仙出門,必是回不來的。
說不定,還會被巡街的將士給逮住,然後一頓笞刑。
李衝元的護衛?
照樣得受笞刑。
除非出去的是李衝元,或者朝中的某些大臣,那些巡街的將士,纔不敢放肆。
如果李衝元沒有李世民的手諭,或者令牌什麼的。
到了第二天,這朝堂之上,照樣有人會攻訐,然後一頓罰,一頓訓的。
喫過晚飯後。
李衝元坐在後院的亭臺之中,長噓短嘆的。
唐力等人要麼站,要麼坐在不遠處,時刻警惕,雙耳更是豎得高高的,就怕有人在此刻躍牆而入,刺殺李衝元。
其實。
在西沙郡王府上,周邊早已安排了不少護衛守着了。
有明哨,同樣也有不少的暗哨。
如真有刺客躍牆而入,衆多的暗哨必會發現,然後示警。
戒備都如此森嚴了,唐力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再如此緊張。
但話又說回來了。
那些刺客的背後之人如此囂張,唐力等人也怕那人會派出高手出來,甚至也怕那人會動用一些黑手。
比如突然出現上百個刺客,然後對着李衝元這邊,來上上百發箭矢。
如此這般,唐力他們如不緊張一些,下場或許就不好說了。
而此時。
本居於大門附近不遠處的悟空,此刻卻是從房間內鑽了出來,一個急竄,就上了院牆。
隨之,悟空急奔之下,離了西沙郡王府,往着修真坊外急奔而去。
已經有些睏意的狗剩,根本不知道悟空在此時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甚至跑出了府去了,離了裏坊了。
一刻鐘後。
悟空躲過巡街的將士,高來高去的,藉着裏坊外的大樹,從這個裏坊的坊牆,爬到另一個裏坊的坊牆之上。
終於。
悟空在蘭陵坊的坊牆之上停了下來,並探着腦袋,往着某處望去。
蘭陵坊。
位於長安城中南部,緊鄰朱雀大街,屬萬年縣管轄之地。
抓了抓後背,又撓了撓爪子之後,悟空一個急竄就下了坊牆,往着某處而去。
片刻之後。
悟空來到一間店鋪之前,擡起腦袋瞧了過去。
惑然,一個名爲‘源法布莊’的店鋪名字呈現在了悟空的眼中。
不過。
悟空不識字,更是不會說話,同樣也不會寫字。
要不然的話,以悟空這機靈勁,說不定會直言告訴李衝元。
悟空躲在黑暗之中,抓耳撓腮了片刻,探着腦袋望了望坊內街道之內並沒有武侯的身影之後,藉着一些堆放的東西,跳上了房去。
不多時。
悟空來到了這間名叫‘源法布莊’的後院院牆之上,身子壓得很低,好似像個刺客一般,望着布莊後院的房內透出來的光亮看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