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像喫過開鐮宴。
身爲贛省人,李衝元前世所在之地,有着開鐮宴。
也就是在收割稻穀之前,會請上自家的親戚過來喫上一次席。
甚至,全村的人會弄上一場大型的開鐮宴。
也有人叫金刀宴。
對於豐收宴,冒似記憶中還真沒有。
當然。
李衝元上大學之後,到也聽過關於豐收宴的事情,只不過李衝元老家冒似好像沒有。
而今。
終於是喫上一次豐收宴,這讓李衝元覺得自己好像圓一個夢一般。
“老夫人,你是不是說上兩句”待大家坐好之後,還未開席之前,齊活走近老夫人身邊。
以往。
每一次的豐收宴,老夫人必然都會說上兩句的。
而今年那更是得需要說上兩句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站了起來輕咳了一聲道:“今年,大家辛苦了,兩千五百多石的糧食收成,足可以抵得上往年好幾年,如此豐收盛景,老身希望每年都如此,這樣,你們也就能喫飽肚子了。”
說到此間,老夫人停了一下。
就在老夫人停頓之時,一位村中長者站了起來,向着老夫人行了行禮道:“老夫人,我們不辛苦的,而且,今年要不是小郎君帶領着我們,我們也不可能能收得如此多的糧食,累點苦點我們也願意的,要不是老夫人可憐我們這些佃戶,只收我們六成的租子,說不定我們早就餓死了。”
“是啊,老夫人,我們不辛苦的,老夫人大德啊。”
“老夫人大德。”
“老夫人,”
衆村民們,紛紛響應附和着那位長者的話。
或許。
在他們的心裏,老夫人是仁慈的。
各家各戶,都有着一些在外村的親戚。
而他們的這些親戚們,沒少向他們抱怨說租子太高,家人沒法活這樣的話來。
在李莊,只收六成的租子,放在當下,着實是最少的了。
每減少一成,就能給家裏省下不少的糧食來。
如果不是因爲老夫人只收六成的租子,說不定李莊的這些佃戶們,早就心散了,哪裏還有今日。
老夫人聽着衆村民們的話,臉上笑意滿滿,隨即壓了壓手,“元兒來到李莊,原本我也只是希望元兒能安安穩穩的,大家說今年糧食的豐收盛景,乃是元兒帶領着大家一起營造出來的,所以,我代表李家決定,從明年開始再降一成租子。”
當大家聽到老夫人說再降一成租子後,這場面頓時就像是瘋了似的。
再降一成。
那可就成了五五開了。
五成的糧食。
如果明年還像今年一般豐收的情況,那這家中,絕對會多出不少糧食來了,也就可以天天不用再數着糧食來過日子了。
“老夫人大德”
“老夫人仁慈”
“老夫人萬壽”
“老夫人萬福”
衆村民紛紛再一次的起身,往着後面一退,帶着自家的小娃,向着老夫人所在的方向行起了大禮來。
甚至,還有一些老人小娃都還下跪了。
“大家起來大家起來”老夫人見狀,趕忙擡手。
如此這般,老夫人心裏說實話,高興的很啊。
如明年像今年一般,再一次的大豐收,降一成,也只是毛毛雨罷了。
說來。
老夫人着實仁慈。
從這六成的租子上,都能看出老夫人的仁慈來了。
而今,再降一成,那更是如此了。
但,這開了先例,只要李莊收五成的租子一事傳出去,以後別的莊子可就真的不好過了,說不定還會鬧出事來不可。
李莊就這麼多的田地,也容不下過多的佃戶。
即便找上門來,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一邊的李衝元。
着實也沒想到,自己的阿孃在籠絡人心這一方面,真可謂是拿捏的太厲害了。
就憑這一點,李衝元都不得不歎服。
可李衝元並不知道。
老夫人做下這個決定,也是爲了他李衝元。
李衝元長期在李莊,要是不給李莊的這些佃戶們一些好處,李衝元真要是再發生點什麼事情,村民們就這麼幹看着,這纔是老夫人不想看到的結果。
畢竟,有着上次綁架之事後,老夫人才有了這麼一個決定。
“開席”待村民們抹完淚水,坐回到凳子上後,齊活得了老夫人意後,大聲的喊道。
隨着齊活的一聲開席聲。
大家紛紛拿起筷子,迫不急待的往着肉菜奔去。
一開始。
村民們的狀態到還好。
可片刻之後。
這席猶如戰場一般。
“娘,這個好喫,這個太好吃了,這是我喫過最好喫的菜了。”
“爹,你牙口不好,這個軟乎,你喫這個。”
“娘,阿妹搶我的菜。”
“這是神仙才能喫到的菜餚啊,我們這些窮苦人能喫到這種美味,也不枉到這世上走上一遭了。”
“”
有說菜好喫的,有說菜美味的。
更有的桌上,都呈現出搶菜的環節來了。
最先動手的,當然是小娃了。
可隨之接下來,卻是變成了大人。
好在每一桌上十個菜的份量足足的,每一盤的量,絕對只多不少。
哪怕不夠了,鍋裏還有着一些備好的。
往年的宴席,基本也如此。
但今年卻是更甚往年。
老夫人瞧着村民們大口大口喫着飯菜,還不忘給自家老人小娃們夾上一些,心下很是樂意見到這樣的場景。
老夫人雖出身在勳貴之家,但她的心卻是很仁愛。
不管是上到勳貴官員,或者普通百姓也好,更或者是窮苦農人也罷,老夫人也從不拿有色之眼瞧人。
而此時的李衝元,越發的覺得這樣的場面,就應該多上一些。
這猶如自己在前世之時,村中舉辦的各種宴席。
李衝元小時候,最是喜歡這樣的宴席了。
熱鬧。
鄰里之間的隔閡好像也在這樣的熱鬧當中消散。
“四哥,剛纔我看到大頭的阿爹提回來了只大鱉,我怎麼沒有看到啊”婉兒瞧着桌的菜餚,一直尋找着她所瞧到一村民提回來的一隻大鱉。
大鱉,婉兒還沒有嘗過。
所以,在她的小腦袋瓜裏,唯有她沒喫過的,最爲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