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培龍心裏想着,就有點抑制不住心裏的念頭,事實上,只要是人,都會有八卦的念頭,尤其是體制內的八卦,對於關乎切身利益的人來講,更是會格外在意。

    苗培龍現在對於吳江是否會真的提拔到省裏顯然也是格外關切,如果吳江真提拔上去了,那等於他抱上了一條更粗的大腿,尤其是吳江還欠着他一個人情,一旦吳江提拔到省裏,那這個人情可就更值錢了。

    苗培龍想着,忍不住問道,“吳董,聽說您要到省裏去工作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呵呵,現在還沒確定。”吳江笑呵呵道。

    聽到吳江的話,苗培龍神色一振,這事八成是有譜了,因爲吳江並沒有否認。

    想及此,苗培龍像比自己升官了還高興,滿臉笑容道,“吳董,那我就提前預祝您高升了。”

    “苗書記,借你吉言。”吳江笑着迴應。

    “吳董,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明晚咱倆好好喝一杯。”苗培龍笑道。

    “好,明晚見。”吳江點了點頭。

    兩人通完電話,苗培龍高興地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這些日子的yin霾算是一掃而空!只要吳江能提上去,那可比駱飛這條大腿粗多了,他將來一定要緊緊抱住吳江這條大腿。

    省城黃原,吳江接完苗培龍的電話後,就前往黃原賓館,今天中午,他要宴請省裏一位已退的老領導。

    吳江這次來省城,就是來跑動關係的,雖說到他這個級別的幹部要往上提,是上面決定的,但省裏邊的意見很重要,因爲上面在考覈的過程中,會聽取省裏邊對他的評價和意見,所以,吳江最近纔會頻繁跑省城,頻繁拜會省城的一些領導。

    當然,除此之外,吳江也沒忘去了京裏走動,前幾天他纔去了一趟京城。

    而就在此時,省大院裏,省紀律部門的負責人陳正剛來到了鄭國鴻的辦公室。

    鄭國鴻剛接完一個電話,看到陳正剛過來,鄭國鴻半開玩笑道,“正剛同志,你一來我就覺得沒啥好事。”

    “鄭書記,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來,讓您多清靜清靜。”陳正剛笑道。

    “坐吧。”鄭國鴻笑着揮揮手。

    兩人相對而坐,陳正剛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鄭書記,我這次過來,是想跟您談一談吳江同志的情況。”

    “吳江同志怎麼了?”鄭國鴻眉頭一皺,上面現在正在考察吳江,陳正剛在這個節骨眼上提起吳江,那顯然不是好事。

    “鄭書記,我這邊收到一些關於吳江同志的反饋,風評似乎不怎麼好。”陳正剛說道。

    鄭國鴻聞言神色一肅,問道,“有涉嫌違法違紀嗎?”

    “目前暫時還沒發現這方面的情況。”陳正剛搖了搖頭。

    鄭國鴻聞言臉色稍緩,他知道吳江是本土派力推的幹部,這次對吳江的考察,鄭國鴻原本是不打算攔着的,按他的想法,到時象徵xing表態支持一下,這事也算是走完過場,但陳正剛提出的情況,鄭國鴻顯然不得不重視。

    這時陳正剛又道,“考慮到關於吳江同志的一些評價不怎麼好,我覺得這時候對他提拔並不怎麼合適,最好還是暫緩一下。”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不能帶病提拔一個幹部,這是對組織的不負責任。”鄭國鴻神色嚴肅,“這樣吧,回頭我和上級組織部門談一下。”

    “那樣最好不過。”陳正剛點了點頭,心裏鬆了一口氣,他來主要是爲了這事,最近關於吳江要提拔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他就收到了一些關於吳江的匿名信,雖然尚沒有反映吳江違法違紀的情況,但都是一些對吳江十分不好的評價,考慮到這個情況,陳正剛認爲吳江並不適合提拔,因此,他纔會主動過來和鄭國鴻彙報這件事。

    談完這事,陳正剛忍不住搖頭道,“要是讓一些本地的老同志知道吳江這次的提拔是被我搞了破壞,估計要恨死我了。”

    “話不能這樣說,你這是對組織負責任的表現,怎麼能說搞破壞。”鄭國鴻笑了笑,“再說了,這事最後是我去跟上級組織部門溝通,人家要恨也是恨我,不會想到你頭上。”

    “鄭書記可以直接推到我頭上,免得讓您難做。”陳正剛認真地說道,他知道鄭國鴻當前處在和關新民的博弈中,兩人都是從上面空降下來的,而且兩人以前有過一段共事的經歷,據說那時候關係就很微妙,不是很和諧,因此,作爲第三極的本土派選擇支持誰,將會影響天平往哪邊傾斜。而吳江作爲本土派力推的新一代領軍人物之一,要是在這次提拔中被攪黃了,難免會引起本土派的不滿。

    聽到陳正剛的話,鄭國鴻微微一笑,“正剛同志,你是覺得我鄭國鴻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嗎?”

    “鄭書記,我不是那個意思。”陳正剛連忙搖頭。

    鄭國鴻笑了笑,“正剛同志,你就別多想了,咱們都是爲了工作,該有的擔當,我還是有的。”

    見鄭國鴻說到這份上,陳正剛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松北,縣大院。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喬梁在辦公室裏迎來了蔡銘海。

    蔡銘海沒有選擇打電話的方式給喬梁答覆,而是直接來到了喬梁辦公室,當面給喬梁答覆。

    “蔡局,你考慮好了?”喬梁笑着請蔡銘海坐下,問道。

    “嗯,我考慮好了。”蔡銘海點點頭,“喬縣長,我選擇留下。”

    “留下?”喬梁神色微動,凝視着蔡銘海,“蔡局,你真想好了?”

    “喬縣長給了我一天的時間,難道我還能沒考慮好?”蔡銘海笑了笑,“喬縣長,我知道您是怕我後悔,放心吧,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不會後悔的。”

    “好,那你就留下來,咱們並肩作戰。”喬梁眼裏閃過一絲激動,握着蔡銘海的手道,“銘海兄,今後咱們攜手一起在松北做一番事業。”

    不知不覺,喬梁對蔡銘海的稱呼發生了改變,不僅僅是親近示好,更是將蔡銘海當成了志同道合的人,這一刻,兩人或許纔算真正的坦誠相見。

    聽到喬梁的話,蔡銘海也跟着笑起來,“喬縣長,今後我就跟着您一起混了。”

    “銘海兄,千萬別這麼說,以後咱們一起合作,掃清這松北縣的魑魅魍魎。”喬梁笑道。

    兩人說着話,喬梁辦公室的座機響了起來,喬梁一看,見是苗培龍那邊打過來的內線電話,喬梁眼皮微微一跳,接了起來。

    “喬縣長,你現在來我辦公室一趟,有重要事情。”電話那頭,苗培龍的聲音帶着幾分低沉和肅殺。

    喬梁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什麼事,苗培龍已經掛了電話。

    苗培龍又想搞什麼?喬梁挑了挑眉頭,緩緩放下話筒,然後對蔡銘海道,“銘海兄,咱們回頭聊,晚上我請你喫飯,我現在得先去苗書記那一趟。”

    “好,晚上見。”蔡銘海點點頭。

    兩人一起下樓,喬梁目送着蔡銘海離去。

    這次,蔡銘海選擇留下來,其實犧牲挺大,因爲蔡銘海已經是正科,調到安監局的話,蔡銘海是屈就了,當然,蔡銘海調過去雖然是擔任副局長,但他這個副局長還是括號正科。

    喬梁來到苗培龍辦公室,進門後看到辦公室還有其他人,愣了一下,看清是兩個陌生面孔後,喬梁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喬縣長,這兩位是市紀律部門的人,要和我們通報一個情況。”苗培龍指了指辦公室裏的另外兩人,淡淡地說道。

    喬梁聞言眨眨眼,心裏馬上有了某種猜測。

    果然,只見那兩個市紀律部門的人其中一個道,“苗書記,喬縣長,根據市領導的指示,李清巖同志涉嫌違紀違法,我們決定對其採取措施,特向二位領導通報。”

    聽完對方的話,喬梁心裏恍然,還真被他猜中了,果真是跟李清巖的事有關!

    喬梁神色不變,不動聲色地看了苗培龍一眼,此刻的苗培龍神色凝重,看不出心裏在想什麼。

    苗培龍剛剛其實已經提前得到了通報,所以這會並沒太驚訝,只不過苗培龍此時雖然臉色平靜,但心情其實還久久不能平復下來,就在剛纔,他還親手給李清巖打了個電話,讓李清巖來他辦公室。

    這是紀律部i門的人的要求,國爲李清巖上午沒在辦公室,去下面視察了,爲了把影響控制在一定範圍,所以億律部i門的人希望苗培龍先將李清巖叫回來,苗培龍自然不能拒絕。

    李清巖此時雲在往縣城趕的路上,心裏還不停埋怨苗培龍,電話裏也不說清楚啥事,只、說讓他趕緊回來,搞得東清巖鬱閾不已。

    此刻的李清巖,根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火急火燎趕回縣大院後,匆匆忙忙上樓,見苗悟龍辦公室的i門開着,李清巖徑直走了進去……(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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