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剛快速思忖了一下,接着道:“好啊,我贊同。”

    “那就好。”駱飛掛了電話,接着把錢偉山叫進來,“錢祕書長,你通知一下,下午開市長辦公會。”

    錢偉山點點頭:“駱市長,辦公會的主題是……”

    “主題只有一個,貫徹落實市委常委會精神,研究有效措施,把政府各部門的作風整頓活動進一步推向深入。”駱飛利索道。

    錢偉山一怔,駱飛不是一直對作風整頓活動有牴觸情緒,怎麼突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錢偉山不及多想,答應着出去了。

    駱飛關上門哼笑一聲,自言自語道:“老子要讓你自己打自己的臉……”

    此時,徐洪剛正坐在辦公室裏邊抽菸邊琢磨。

    常委會剛結束,駱飛就開這種主題的市長辦公會,必定是有用意的,那麼,他的用意是什麼呢?

    還有,駱飛提前告訴自己此事,當然不是因爲自己是常委,一定有他的想法。

    這傢伙到底在搗鼓什麼事事?

    徐洪剛尋思了一會,哼笑一聲,摸起電話打給了安哲,把剛纔的事告訴了他。

    聽徐洪剛說完,安哲沉默片刻,道:“好,很好。”

    說完安哲掛了電話。

    徐洪剛眨眨眼,放下電話,深深吸了兩口煙,開始從頭梳理這事。

    梳理了半天,徐洪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微微皺起眉頭……

    這時手機響了。

    徐洪剛一看來電,立刻接通電話,聽對方說了幾句之後,點點頭:“好,就這麼辦,此事我不宜出面,按我們商定的步驟操作就是,辛苦老弟了……”

    此時,楚恆正在辦公室裏揹着手來回踱步,今天在常委會上讓安哲數落了一頓,他心情很不舒服。

    想到安哲今天在會上肯定葉心儀,以及徐洪剛幫腔的話,楚恆哼了一聲,尼瑪,他們再怎麼誇葉心儀,她也還是在自己手裏,自己想整她,隨時都可以找到藉口。

    正琢磨着,有人敲門。

    楚恆回到辦公桌前坐下,看着門口:“進來。”

    門推開,柳一萍拿着一個東西進來。

    此時,柳一萍看起來神情有些不定。

    “楚部長,有個事情要給你彙報。”柳一萍道。

    “柳部長,來,坐。”楚恆招招手。

    柳一萍坐到楚恆辦公桌對面,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楚恆:“楚部長,這是辦公室剛交給我的,省委宣傳部發來的借調函。”

    “借調函?”楚恆接過去低頭看起來,柳一萍心神不定地看着楚恆。

    楚恆看完借調函,沉思起來。

    借調函裏面說的很清楚,因爲工作原因,省委宣傳部新聞處要從江州市委宣傳部借調一個人去幫忙,而這個人,直接點明是葉心儀,借調到新聞處擔任副處長。

    楚恆在新聞行業做過多年,知道上級從下級單位借人是常有的事,以前自己擔任市廣電局長的時候,也經常從縣區廣電局借人來局裏幫忙,省廣電廳也經常會從各地市廣電局借人。

    此次新聞處要借調葉心儀,從工作上來講,似乎也屬於正常。

    但楚恆也知道,這借人裏面是有道道的,有的是真的出於工作需要,有的則是爲了調動搞的曲線救國,先借調過去幫忙,然後再疏通關係把檔案調走。

    不知此次借調葉心儀屬於哪種情況。

    如果是前者,那就是新聞處真的需要人手,而葉心儀在新聞方面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加上她在部裏分管新聞,和新聞處打交道很多,新聞處的人對她比較熟悉,借調她也在情理之中。

    但如果是後者,那就是有人在幕後做了工作,想讓葉心儀以借調的名義先離開江州,等合適的時候再把關係辦過去。如此,葉心儀就可以徹底離開江州市委宣傳部,實現到省裏工作的目的。

    至於這幕後做工作的人,第一有可能是葉心儀本人,她和新聞處經常打交道,有這便利條件。

    第二,可能另有其人,此人可能有更便利的條件幫葉心儀辦這事。在江州,有這更便利條件的人,非徐洪剛莫屬,他來江州之前就是新聞處處長,在省委宣傳部的人脈很廣,要操作此事當然不難。

    但不管是葉心儀本人還是徐洪剛,他們操作此事的目的很顯然,那就是葉心儀現在部裏受到自己日益激烈的打壓,想擺脫自己的控制。

    楚恆又看看借調函,裏面只說借調葉心儀,卻沒說要借多久。

    如果自己答應放人,那麼,葉心儀借調到新聞處後,有可能把關係辦過去。

    以葉心儀的能力,她把關係辦過去後,下一步的提拔是早晚的事。

    楚恆想得很長遠,他此刻考慮到,以自己和葉心儀的關係,如果就這麼把葉心儀放走,如果她幫忙一段時間後把關係辦過去,甚至下一步得到提拔,那麼,這顯然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局面,這顯然對自己是不利的。

    特別是,如果葉心儀提拔後再殺回江州,那麼,很可能會像徐洪剛調到江州那樣,起碼也是副廳。

    在省裏副廳不算什麼,但在江州,卻是分量極重的。

    葉心儀如果殺回江州擔任副廳,很大的可能是擔任宣傳部長,因爲這是她的老本行。

    到時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那麼,自己等於放走了一個日後極其危險的對手,等於放虎歸山,爲自己培養了一個掘墓人。

    楚恆細思極恐,不,不能,絕對不可以放走葉心儀!

    楚恆擡頭看着柳一萍,此時,她正心神不寧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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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柳一萍的內心是複雜的。

    一方面,葉心儀離開部裏,自己等於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這對自己今後的進步和發展無不好處。

    另一方面,柳一萍也知道,如果葉心儀借調到新聞處,下一步有可能正式調到過去。如此,在省裏的進步空間會很大,說不定很快能提到正處。

    想到葉心儀要領先自己進步,柳一萍心裏感到嫉妒難耐。

    同時,柳一萍又想到,如果這機會給了自己,那麼,自己今後的前途必然會一片光明,不但可以在黃原工作,還會迅速進步。在省裏提拔正處,就像在市裏提拔正科一樣,是很容易的。

    想到這一點,柳一萍感到了巨大的誘惑。

    但柳一萍又感到沮喪,借調函點名要葉心儀,這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當然,柳一萍也知道,雖然省裏要借人,但放不放人,讓誰去,楚恆還是有很大話語權的。

    柳一萍眼巴巴看着楚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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