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忙對安哲道:“不會不會,我怎麼敢在您面前說謊呢。/42/42743/”

    “你真的不敢嗎?你能保證沒說過嗎?”安哲直視喬梁。

    面對安哲敏銳的目光,喬梁心裏不由發虛,不敢說話了。

    李有爲不動聲色看着安哲和喬梁,心裏琢磨着。

    安哲把菸頭熄滅,接着又點着一支菸,深深吸了兩口,然後看着喬梁:“喬梁,今天當着你老闆的面,你給我說實話,關於聯合調查組來江州的事,你在其中到底有沒有搗鼓什麼事?”

    喬梁心裏猛地一顫,我靠,安哲懷疑自己什麼了,不知他是從什麼地方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不知自己什麼地方出了破綻引起了他的什麼懷疑。

    喬梁內心激.烈翻騰,安哲是真的發現了什麼,還是因爲某些猜疑在詐自己呢?如果他掌握了確鑿的證據,自己顯然要老實交代,但如果他並沒有什麼證據,只是猜疑,那自己似乎不應該說,因爲一旦如實交代出來,安哲必定會很生氣,以他的性格,等待自己的必定是雷霆風暴。

    此時的喬梁,多少還是帶着幾分僥倖的心理。

    於是喬梁不說話。

    看喬梁不語,安哲索性直接挑開:“喬梁,告訴我,你那天在辦公室電腦上看江堤工程的設計效果圖,真的是爲了想多方瞭解實際的工作嗎?真的是爲了想填充自己的大腦嗎?

    還有,你說那設計效果圖是從水利局網站上看到的,但我今天上網搜了,水利局的網站上根本沒有這東西,說,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那設計效果圖,看那圖又是想幹什麼?”

    聽安哲這話,喬梁心裏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自己那天看效果圖的時候,安哲正好進來看到,他一定是從聯合調查組來江州這事上,聯想到了那天的事,意識到自己那天的舉動有些反常,從而深入分析判斷出了什麼。

    李有爲此時也從安哲這話裏聽出了什麼端倪,看着喬梁嚴肅道:“樑子,此事你必須如實說出來,不許對領導有任何隱瞞。”

    既然安哲說白了自己和喬梁的關係,李有爲就直接叫喬梁樑子。

    同時李有爲意識到,安哲今晚之所以叫自己和喬梁一起來,顯然對喬梁能不能對他說實話沒有十分的把握,所以叫自己來壓陣。

    而安哲問喬梁的這個問題,也是自己喫飯的時候正想問的。

    如此,既然自己腦子裏有疑問,既然安哲把話說到這地步,喬梁已經無路可退,唯有老老實實坦白。

    喬梁擡頭看着安哲和李有爲,他們的神情都很嚴肅,目光都很犀利。

    喬梁立刻意識到,在這事上,李有爲和安哲是一條戰線,在這兩位老江湖跟前,自己是耍不了大刀的,自己搗鼓的小把戲無法隱瞞了,唯有老實坦白,爭取從寬。

    同時,喬梁又想到,自己操作這事的初衷是爲了安哲,是爲了扭轉長期以來的被動局面,不管有沒有錯,不管有多大的錯,都是出於良好的心願,既然安哲和李有爲都起了疑心,既然他們如此逼問,既然他們一個是自己老闆一個是自己老大,既然自己對他們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和忠誠,那似乎確實不能再隱瞞下去,不然真對不住他們對自己的信任、栽培、厚愛和期望。

    想到這裏,喬梁心一橫,罷了,既然在老江湖面前無法矇混過關,那就坦白吧,儘量爭取從寬。

    “老大,老闆,事情是這樣的……”於是喬梁從老三受傷讓自己受到啓發動了心思開始說起,把自己操作的過程原原本本做了詳細的交代,在交代中,喬梁又說出了自己的初衷和用心。

    在交代初衷和用心的時候,喬梁說的理直氣壯義正言辭。

    等喬梁終於說完,安哲和李有爲對視了一眼,他們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全部,他們終於知道,原來這驚天動地,從京城炸到黃原,又從黃原炸到江州的驚雷,竟然是喬梁一手操作炸響的,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搗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雖然安哲和李有爲對喬梁都比較熟悉瞭解,但此時他們還是感到意外,喬梁點子多,沒想到他竟然能想到這一手;喬梁膽子大,沒想到他的膽子會大到如此程度;喬梁性格另類,沒想到他的路子會這麼邪。

    安哲和李有爲不約而同感覺,似乎他們在某些角度上,要重新審視喬梁,一方面,他在快速成長成熟,但另一方面,他的膽子大到肆無忌憚,路子邪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安哲目光直視着喬梁,胸口微微起伏。

    看安哲這樣,李有爲暗暗擔心,他明白,以安哲在體制內的正統路子和直正的性格,是不能接受喬梁這麼搞的,是不能允許喬梁這麼做事的,雖然江堤工程確實有問題,但喬梁這麼搞的路子顯然不對,這嚴重不符合體制內的做事規則,特別喬梁還是他的祕書,一旦傳出去,會造成惡劣的負面影響,不但會讓安哲自己陷入極大被動,甚至還會影響到整個班子集體的形象。

    看安哲這樣,喬梁感覺不妙,糟糕,以自己對安哲的瞭解,此時他顯然是動氣了,而且這氣還不小。

    安哲忍住火,儘量用平緩的語氣道:“喬梁,那天在陽山回來的路上,我問你有沒有搗鼓什麼事,你說沒有搗鼓任何工作之內的事,看來,這就是你搗鼓的工作之外的事情了,是不是?”

    喬梁低頭不語,默認。

    安哲繼續道:“作爲一名組織培養多年的幹部,作爲我的身邊人,作爲江州第一祕書,你有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擺正自己的位置?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關心了不該關心的問題?做了不該做的事?有沒有想到,發現了違法違紀的問題,應該通過怎樣的渠道去反映或者彙報?

    還有,你有沒有明白,你搗鼓的這邪路子,是否符合規矩,是否違反了什麼規定?有沒有認識到,你乾的這好事,給上面和江州帶來了多大的被動,折騰了多少部門多少人?浪費了多少人寶貴的精力和時間?從上到下造成了多大的被動和負面影響?”

    喬梁繼續低頭不語,心裏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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