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少年不思春,罪過啊罪過,阿彌陀佛”
“喲,你這個小屁孩,這麼小就開始信佛啦”
馬爺爺從旁邊走了過來,手裏拿着飯盒。
“剛剛那是你表哥吧,上次看過一次,他人呢”
“他回去了,這段時間家裏忙。他就是來送我的。”
易紹峯跟着馬爺爺進了家,打開飯盒就吃了起來。現在的食堂口味,真心話不怎麼樣,但一上午的勞累,也讓易紹峯喫的格外香甜。
“小峯,這次來幹什麼這又不是暑假,”
“我想爺爺了,來看爺爺,”
“小嘴真甜,看來有事求我。”
“爺爺,你們食堂的東西一般都從哪採購呢”易紹峯裝作好奇的問道。
“你還知道採購這個詞,你問這個幹嘛”馬爺爺將他喫過的飯盒,收拾起來。
“我當然知道,採購,是指企業在一定的條件下從供應市場獲取產品或服務作爲企業資源,以保證企業生產及經營活動正常開展的一項企業經營活動。”開玩笑,我能告訴你,前世自己可是在一個本土龍頭的超市連鎖,做到過採購總監崗位的,真正的企業高管。
馬爺爺有點喫驚,一個農村裏才念小學一年級的孩子,怎麼會知道這些
“你怎麼知道這些”
“村裏有廣播啊,廣播裏說的”。
聽到這,馬爺爺不盡釋然。
“哦看來我大孫子懂得不少,那你說說我倆是什麼關係”
“我倆的關係一衣帶水”,易紹峯思考片刻答道,這個詞其實不恰當,但此時的易紹峯想引出下面的話,所以才故意這事說到。
“爲什麼你知道一衣帶水的含義嗎”馬爺爺急切的問道,
“知道啊,一衣帶水,就是說我倆雖然相隔很遠很遠,中間有好多河,好多橋;但也阻止不了我想爺爺,來看爺爺,求爺爺幫忙。”易紹峯眨着眼,裝着萌萌的。唉,四十歲的靈魂我容易嘛我。
“好好好,說的不錯,看來這個忙我是非幫不可了”,馬爺爺一邊笑着,一邊用手輕輕拍了幾下桌子。
“小傢伙,那你說說,要爺爺幫什麼忙是不是跟你問我們食堂採購有關啊”,
“爺爺真厲害,一下就猜中了。家裏養了很多的雞和鵝,但是家裏沒錢,我想問問能不能用雞鵝跟食堂換錢呢”易紹峯並沒有直接說做滷鵝生意,一方面一個孩子如果能想到食物再加工有點驚世駭俗,另一方面,沒有產品就開始說,缺少說服力。
“可以倒是可以,那你跟爺爺說,你這麼小,要錢幹啥”
“時不我待嘛,我還要讀初中,高中,還要考大學,還要結婚,你還要有重孫,還要成爲新時代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爲實現四個現代化努力奮鬥。。。。”
“停停,看來我們小峯長大啦,都開始想老婆啦。行,這個忙爺爺幫了,晚上我去找人問去”
正事說完,一上午的忙碌加剛剛的談話,讓易紹峯有點精神不濟。馬爺爺看到他這樣,就叫他先睡個午覺。
馬爺爺坐在那,想了一會事,就起身去辦公室了。上一世剛認識馬爺爺的時候,一直以爲他跟大伯一樣,也是環衛工,小孩的思想裏沒有工種的概念,眼裏只有親人、好人、壞人之分,直到讀初中的時候才知道馬爺爺是工大的副教授,挺牛掰的那種。
沒一會,馬爺爺回來了,笑着對他說道:“你晚上是在這喫,還是去你大伯那喫”
“去我大伯那去喫,食堂飯菜不好喫,”
“臭小子,才喫過幾天飽飯,就開始挑嘴了。那我送你過去”說着,拉着他往外走,將門順手帶上。
到了幼兒園這邊,大伯回來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來的”
“又麻煩馬教授了”,不等易紹峯迴答,擡頭又對馬教授說道。
“沒事,”說着低頭對易紹峯說道:“小峯,你去前邊去玩滑滑梯去”。
易紹峯知道馬爺爺可能要跟大伯說中午所談
的事,所以他就走到幼兒園院子中間的兒童樂園,說是兒童樂園,其實只有幾個不同形狀的滑滑梯,兩個蹺蹺板,兩個鞦韆,就這些也能讓前世的易紹峯興奮不已,能玩到忘了喫飯。
坐在鞦韆上靜靜的等着。
大概二十分鐘時間,大伯走到我旁邊,
“大柱送你來就走,你什麼時候回去”
“不要你送,我後天回去,你幫我送到車上,我爸後天中午會到鎮上接我”。易紹峯臉不紅心不跳的撒着謊。聽說小孩撒謊長不高,上一世自己身高也只有1米72,看看現在自己的小身板,不會成侏儒吧。想到這,自己心裏一驚,怎麼腦子老是發散性的亂想。
“照,那明天大伯帶你去動物園玩”
“我不想去動物園,我明天到馬爺爺那去玩,我跟馬爺爺說好的”。
大伯有些詫異,易紹峯從五歲開始,到大伯這不少於十趟,有了第一次去動物園的經歷後,以後每次可都吵着要去。這次看到侄子,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跟原來不一樣,包括剛剛馬教授跟他說的事,感覺孩子怪怪的。
大伯也沒多想,易紹峯只要還是他侄子,這就足夠了。大伯沒結婚,沒有子女,所以看待他們三姐弟,一直都視如己出,對他們的疼愛,有時候感覺都超過了易紹峯的父母。當然他是家裏唯一的男孩,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年代,又是格外看重。前世小時候對大伯印象最深的一句話就是:“滿樹的棗子就指望你一個紅起來”。前世的自己或許是讓大伯失望的,雖然他從來沒說。
“那我們去買菜”
大伯拉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個菜市場,這個菜市場易紹峯可是記憶猶深。
五歲的時候第一次到省城,老爸帶着他來這個菜市場買菜,老爸忙着跟菜販討價還價,易紹峯帶着帽子站在邊上,旁邊伸出一隻手來拉着他就走,他以爲是老爸就跟着走了,走了好遠聽到後面老爸的喊聲才掙脫手跑了回去。回來後,老爸將這事告訴大伯,平時脾氣很好的大伯擡起手就給了老爸一巴掌,打在臉上。這是自己唯一一次看到大伯跟老爸動手。
很多年後,有一次易紹峯帶着女兒去給大伯拜年,兩人聊天時,他像開玩笑似的低聲跟大伯說自己還記得這事,大伯笑笑回道:“老兄打老弟,天經地義”,至理明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