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可真有眼光,這道清燉寐魚,乃是我們山海苑的招牌菜,清香滑嫩,入口香甜,在這河陽城百里之內,可是大大有名......”

    聽着隔壁桌上這店小二如數家珍般的介紹,法清心中一時間不禁有些暗自發笑。

    這清燉寐魚恐怕是原著裏最知名的一道菜了,各路穿越者來此必喫的食物,想不到自己也逃不過去這一關。

    不過出家之人要戒忌葷腥,修行之人雖因修煉之故沒有這一條的限制,但法相三人畢竟頂着三個光頭,卻也沒有大庭廣衆下打破這普通戒律的想法,於青雲四人一側又開了一桌素齋。

    自黃昏踏入河陽城,一行七人亦是早早換好了衣飾,免得引人注目。不過法清三顆光頭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讓人一見便知是三個和尚。

    畢竟下山在外不比寺中短髮隨意,三人的頭髮都是日日用法力暗自修理,圓潤無毫,在夕陽下閃閃生光。

    這三顆引人注目的光頭自然還是一路上引起人羣連連側目,幾人在無奈之中來到了這名爲“山海苑”的客棧之中。

    此時在張小凡和店小二對這道菜互相吹捧之中,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打破了他們二人的對話。

    “這寐魚乃是南方諸鉤山的特產,離此有千里之遙,如何能夠運來,你這店家豈不是騙人麼”

    幾人驚訝望去,發現隔壁一張大桌之上,坐了八個人,六個身着黃衣的男子,另有兩個女子,一女身着淡紫長裙,面蒙輕紗,看不清楚容顏,但露出的幾分肌膚卻是雪白;另一個女子便是說話之人,年紀不大,看去只有十六、七歲,一身水綠衣衫,相貌秀美,細眉雪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極是靈動,令人眼前一亮。

    法相眉頭有些微微一皺。

    不比青雲四人適才看到,法相早早便注意到了這男女八人。自他們進店之後,法相便能感受到那少女對他們師兄弟三人毫不掩飾的厭惡,還有隱藏至深的一絲殺意。

    不過對方此時畢竟針對的不是他們,法相也不便說話,只聽那店小二賠笑解釋道:“這位客官說的是,不過”

    一番有理有據的解釋,不但吹捧了這道菜,更是讚譽了這青雲山方圓範圍內最受人敬仰的修道真人道玄,自是令周圍聽到這番話的人暗暗點頭,也讓張小凡等青雲門人心中高興,面露笑容。

    少女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和那蒙面女子對視一眼後便不在多說,只是口中微微輕哼一聲,坐了回去。只是坐回去的時候,再次不露痕跡的瞥了法相三人一眼,讓三人感到一股惡意。

    “”

    法善與法相對視一眼,似是想要仗着自己這粗莽的外貌借勢問責一番,卻被法相目光止住,專心喫飯。

    無波無瀾的將晚飯喫完,幾人各自回房,準備休息。

    “啊”

    一聲驚呼,客棧西苑一間客房內,張小凡從睡夢中猛然驚醒,渾身大汗淋漓。隨後才緩過心神,將身體換成打坐姿勢,身上逐漸出現一層氤氳金光。

    此時張小凡才心中恢復平靜,卻也沒有睡意了。張小凡打開房門,看到周圍幾個房間盡皆漆黑一片,便悄聲走出這客棧西苑,來到中間的花園之處。

    “啊法法相師兄。”

    一進花園,張小凡便見到一道身影對月而立,不禁輕呼一聲,叫出了眼前人影的名字。

    自青雲山見到天音寺三人後,張小凡心中便隱隱有些親切之意,但卻不好意思前去打招呼。直到日間御空飛行時,因自己不擅御空之法,法相在旁多有扶照,關係方纔逐漸熟悉。

    但此刻自己剛修行完大梵般若,便遇見了天音寺的門人,不免讓張小凡心中有些慌張。

    “張師弟。”

    聞聲,法相轉身回頭,臉上覆雜之色已然消失,頷首迴應了一聲。

    似張小凡現在這有些怯懦般的內向性格,自然不會主動挑起話題。法相似也明白,不等張小凡尷尬,便緊接着問道:

    “夜色已深,張師弟何故還未休息”

    張小凡心中微微出了口氣,但噩夢之由自然不能和法相講,只是小聲說道:

    “做做了個噩夢。”

    對於張小凡這般淳樸性格來說,心虛時自是沒有底氣的,法相一眼就看出他言不由衷,卻沒有多問,只是輕輕一笑。

    “那便陪師兄在此賞賞月色吧。”

    “師兄向來以打坐來休息,適才心中有所悟處,便出來看看這夜中景色,以求開解。”

    張小凡有些不懂,但也默默點頭,隨着法相的轉身,站在了他的身側,只覺得和這法相師兄說話十分舒服。

    “哼,什麼心中有悟,恐怕是晚間大庭廣衆之下不便,現在正暗自垂涎那魚肉菜餚的滋味吧。”

    一道輕哼傳來,一個身着水綠衣衫的少女從暗處走出,看着法相說道,神情帶着一股毫不掩飾的譏諷。

    張小凡認出這是晚飯時那爭論寐魚的美麗少女,以他速來純善的性子,此刻第一時間想的自不是爭辯,而是想要爲法相解釋一番。

    不過剛一想開口,卻被法相伸手攔住,法相看了眼張小凡微微搖頭,隨後雙手合十對着少女呼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日間我便見姑娘對我等師兄弟三人多有敵視,莫非是我們和姑娘之間有什麼誤會麼。”

    少女聞言銀牙一咬,目中一寒。

    “自然是沒有誤會的,只是天下間的和尚都該死”

    說到死字時,只見寒芒一閃,兩道散發着幽幽暗光的銀針自少女手中向着張小凡和法相急速而去。

    鐺鐺

    兩聲清脆的撞擊聲,只見兩根銀針落地,針頭處似乎都有些輕微變形。

    一道金芒一閃,一個手臂如金銅般的俊秀和尚落在了兩人面前。

    “師兄,銀針有毒,師弟情急施法,還請師兄見諒。”

    清朗的聲音從眼前和尚口中發出,說話間他的手臂已經恢復了常態,張小凡已經認出,這是路上那話語不多的和尚,天音寺法清。

    法相看着法清那無絲毫異狀的手臂,眼前一亮。

    “想不到師弟金剛不壞造詣已如此出神入化,不愧是師弟自改的法訣,果然遠非我等後學者可比。”

    張小凡也有些瞠目結舌的看着法清,想不到有人能夠如此強橫,僅憑身軀便和無傷無跡抵抗法器。

    法清微微一笑,也不說話,轉身同法相張小凡二人一同看向對面的少女。

    直到此刻,法清才突然想起,這名爲碧瑤的少女在原著中,母親似乎是因天音寺而死。怪不得日間自己等人未露身份,僅是和尚打扮便目露敵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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