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沏好以後,四個男子圍坐在同一張桌邊,之前最先問話的那個,問四人中最年長的:“左師兄,你說。。。”
這名被稱作“左師兄”的男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會忘了出發之前,師父是怎麼交待的吧”
“沒事的,師兄你太小心了”
“越是在外,越要小心”
說着,這名“左師兄”看了眼與他們隔了好幾張桌子、正套着耳機、不知道是在聽音樂還是看視頻的的林子軒。
直到四人離開,林子軒才摘掉耳機。儘管如今這社會,修行者已難得一見;但他沒有過多的去探究這四人的具體身份,以及他們從哪來,要到哪去
一方面,這是林子軒爲人處世的習慣之一;另一方面,他在思考感情上的私事,修行者又怎樣他曾經見過的多了去了,沒啥好稀奇的。
從李知恩的那句問話就能看出,她不希望自己作爲一個代替品被喜歡。這也的確是李知恩的真實內心,她很感激林子軒幫她揭穿了張基河的真面目。卻也正因爲這樣,使她在對待感情上,比以前更加的慎重。
憋了一天,林子軒愈加糾結。他覺得這樣下去會憋壞,便打算出去散散心。思考了一分鐘,將目的地定在了南山公園。
林子軒還在路上,南山公園的山林裏,四個男子正把一名女子圍困住。其中的一人對爲首之人建議:“師兄,總算逮到她了”
爲首之人卻有些疑惑,這名女子自被他們發現蹤跡,一路上只顧逃跑。並且有意無意的用手護住小腹部位。仔細觀察之下,她的小腹隆起,呈現明顯的弧度。
難道她懷孕了四個男子中的爲首之人有所懷疑,所以只是困住女子,打算先問清楚再下手。
就在此刻,一陣奇異的香味飄來,爲首的男子察覺到後立刻大喊:“不好,結陣”
然而爲時已晚,身邊的三名同伴沒有任何反應,就像變成了泥塑一般一動不動。片刻之後,一道充滿魅惑的女聲響起:“長得這麼可愛,爲什麼要這麼兇呢”
林子軒進入南山公園,還沒爬幾步,就擡頭看向山上某處。他左右看看,身形一晃,整個人迅速上山。
山林中,一名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女子現身,走到四個男子中爲首的那人跟前,伸手輕撫他的臉龐:“挺不錯的嘛居然還能保持着神智清明”
“我說呢剛上山就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才幾十年沒見,你就淪落到只會欺負這些年輕人的地步了嗎令狐靜雅”
聽聞此言,紅裙女子如臨大敵。她飛身後退至之前被困住的女子身前,身後六條巨尾完全張開,將她護住。
不遠處,林子軒閒庭信步,揮手之間,已將被迷住的那三名男子身上的魅惑之術解開。恢復了神智,其中一人還撓撓頭,疑惑的問道:“師兄,剛纔。。。”
問話男子口中的“師兄”充耳不聞,只看着前方,持劍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問話男子順着看過去,嚇的大喊:“六。。六。。。”
四個男子中另一個看到林子軒,靠近爲首之人,輕聲道:“師兄,此人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他”
“你得了健忘症嗎不就是我們前兩天去過的那家茶肆的老闆看來,他應該早就看出了我們的身份”說完,他上前幾步,對林子軒拱手道:“多謝前輩援手”
“不必,此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能把世間僅剩的一隻六尾妖狐給吸引過來”林子軒擺手詢問。
“在下是終南山金仙觀弟子左岸,這三人是我的師弟。我們正在追查一件妖物傷人的案子”四人中爲首的男子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道出事情原委。
“她就是兇手”林子軒指着被護住的那名女子。
“還不確定,我們順着蹤跡查到這裏。見她身有妖氣,而且見到我們就跑,我們才追上來”左岸如實回答。
林子軒掃了一眼倒地的女子:“她雖是妖,但已懷有身孕。一個即將做母親的,哪怕只爲孩子考慮,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再說了,她估計是看出你們身份,所以纔要跑。如果你還有懷疑,可以自己驗證”
左岸遲疑了一下,看了看依舊擋在倒地女子跟前的紅裙女子。林子軒眼一瞪:“愣着幹嗎你信不過他們還信不過我嗎還不讓開”
紅裙女子鼓着臉讓到一旁,左岸掏出一張符紙,左手持符放在倒地女子頭頂,右手並指虛點。幾十秒過去,符紙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抱歉,是我們搞錯了”左岸收起符紙,對着倒地女子拱了拱手。
“光道歉就行了嗎”紅裙女子不滿道。
“你護住的這隻妖,不過是受了驚嚇外加一點皮外傷。而且我觀其現狀,腹中幼體也並無異常。一聲誠心實意的道歉,難道還不夠嗎”
林子軒雖然站在較爲中立的立場,但他畢竟是人,態度只會偏向人的一方。紅裙女子撇撇嘴,扶起倒地的女子,幾個縱身就消失在山林間。
“師兄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繼續追查,務必找出真兇”
“是”乘以三
林子軒轉身,掏出一張疊好的符紙遞過去:“這個你們拿着,要是發現了什麼又力有未逮,可以通知我”
“多謝前輩”左岸帶頭道謝
左岸帶着三名師弟離開公園,繼續查找線索。南山公園的山道上,散心的林子軒身邊,剛纔那名紅裙女子趕上來,與他並肩而行。
“剛纔的事,謝謝你”
“舉手之勞只要你不惹事,就是最好的道謝了”
“人家這些年,可是一直在好好的贖罪呢哪裏惹事了”
名爲令狐靜雅的紅裙女子舉起右手,伸到林子軒眼前。只見一條紅線從無到有、漸漸顯現出來,並從她的手心一直延伸到手肘部位。紅線的三分之二已經淡的幾乎看不見了,只有從手掌邊緣到手心的部分,還能看的比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