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開始稀稀疏疏地亮起,算是給這個地方帶來了些許微弱的光。
時間尚早,不少行人還在街道上游蕩,昏暗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扭曲且狹長。這些人大多已經結束了今天的工作,開始享受生活本該有的樂趣就像往常一樣。
說白了,白天的熱情都是被迫的,只有到了晚上,那才叫真情流露。
“嘿,夥計,今晚不打算喝一杯嗎”一個滿臉鬍渣的壯漢摟着另一個差不多模樣傢伙的肩膀隨口提議。
另一個人排開他的手掌,罵罵咧咧的說道:“得了吧,我家那婆娘可沒你家的好,整天把我管得跟條土狗似的,她要是知道我又出去鬼混,怕是要把屋頂都給掀了。”
“那你這幾天還總是往那個小寡婦屋子裏跑怎麼你婆娘不行了”壯漢打趣地說道。
那人瞪大眼睛,心虛的左右瞟了幾眼:“噓給我小聲點,要是讓那賤女人聽到她非殺了我不可。”
“好好好”壯漢一臉我懂你的表情,拖着長音答應道。
兩人時不時來上幾句自認爲很幽默的葷段子,往酒館的方向走着。
突然,其中一個壯漢的肩膀被走過的一個小個子擦着了一下。
“嘿,我們今晚的酒錢看來又着落了”他打量了一下,扭頭對着同伴小聲說道。
接着,壯漢一把拽住那個矮個子的肩膀,努力做出他能做到的最兇惡的表情:
“混蛋,你給我過來如果你今天還想完完整整地回去家裏,最好給我一個令我滿意的交代。”
矮個子低着頭沒有說話,只是一晃一晃地一個方向走。
“夥計,你也看到了,是這個傢伙不識趣啊”說着,壯漢一拳打在那人的肚子上,把他打倒在地。
“要我說啊,朋友,這件事你給點錢就算......”另一個壯漢還想唱白臉,卻在看到矮子暴露燈光下的臉後愕然而止。
矮子瘦弱的軀體上頂着一張青泥色的臉,就彷彿骨架上僅鋪了一層薄薄的畫紙。他沒有頭髮,頭皮滿是深深的褶皺。佈滿血絲的眼珠子上,瞳孔只有針頭大小,看起來格外僵硬,呆滯。或許是被打趴在地上的緣故,他的嘴巴無意識地張開,露出裏邊綠色的口腔以及用手指都數的清的泛黃的牙齒。
光是他的形象,就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一種怪物殭屍。
“這....這.....”壯漢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尋常路人會唰的一下子變成恐怖的殭屍,眼看着殭屍搖搖晃晃地快要站起來,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夥......夥計,要不咱兩快跑吧。”壯漢早已沒了先前的兇狠,連說話都不免帶上了顫音。
他們在逐漸靠近....
兩人已經害怕的動彈不得,腦海中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
完了
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就從他們的腦子裏消失了.....因爲他們的腦子也沒了。
如果不是因爲他們的粗魯,他們或許能夠平安無事地活下去.....嗯,我是指活過今晚。
........
兩個人被分食得很乾淨,殭屍衆慢悠悠地走過,地上便只剩下乾涸的血液了。
而這不過是今夜的一個小小的插曲,殭屍們行軍路上的一顆砂礫。
他們始終朝着一個方向前進......
殭屍不像人類懂得變通,既然認定了方向,那就不存在繞彎這種說法。
有房子攔着,拆了;有人擋路,吃了;有車停放,砸了。殭屍們一路走過,殘肢遍地,幾乎見不到完好的建築,火光將夜空照得通紅,小鎮頃刻化爲人間地獄。
以至於小鎮在殭屍走後不久還開放了二胎政策........
殭屍們雖然走得慢,但卻把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理論發揮得淋漓盡致。在他們像利劍一般捅穿了大半個小鎮後,他們總算到達了目的地一座普通,甚至有些難看的小屋。
成千上萬只殭屍黑壓壓地聚集在小屋草坪前的街道上,顯得無比擁擠。他們無意識地推推搡搡,嘶吼聲不斷,甚至有幾個倒黴鬼因此被擠掉了腦袋,然後又被同伴按了回去。
半晌
殭屍羣突然安靜了下來,聚集在中間位置的殭屍們井然有序地讓出一條道來,接着,一隻長相特殊,腦袋特別大的殭屍緩緩走了出來,站到了殭屍羣的最前方。
就像殭屍們的皇帝.....
他揚起腦袋大喊道:“戴夫,我來救你了”
可謂是字正腔圓。
而屋內的原主人那對夫婦,早已提前收到消息,在殭屍羣趕來前便跑路了。或許他們曾打算帶男孩一起逃走,但在男孩固執的拒絕下,他們便將他留了下來,想來以後他們會找家孤兒院收養一個正常的小孩......
聽到熟悉的呼喚聲,男孩猛地衝出屋子,掃視四周恐怖的殭屍,似乎有些疑惑的喊道:
“歪比歪比”
“歪比巴卜”
得到迴應,戴夫眼前一亮,笨拙地拖動身體與那個大頭殭屍抱在一起。
畫面.....有些不太美麗
........
故事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