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金國駙馬爺 >第一百二十章 野豬跑了
    只聽自衣箱中躍出的那個人,口中嘻嘻哈哈地發出了一串古怪至極的笑來,身體僵直着,一蹦一蹦地朝蕭麼撒迅速移近過去。</p></p>

    蕭麼撒見這古怪的人影朝自己靠近,不知他是人是鬼,不由地頭皮發麻,心裏發怵。</p></p>

    待這人影蹦到了油燈可以清晰照射的範圍以內,幾個人纔看清楚,此人披頭散髮,嘴歪眼斜,袒着半邊身子,一條紅中泛紫的鞭傷,從肩膀的一側斜划向下,直衝着胸口去了。</p></p>

    小郡主與梅里、月裏,自是知道此人乃是張夢陽無疑,只不知他從衣箱裏藏的好好地,幹嘛突然這副模樣地跳了出來。</p></p>

    張夢陽忽然僵硬地擡起了左右的兩條手臂,嘴裏哈出了一口長氣,以極其古怪的聲音說道:“九——公——子,我張夢陽——,死的冤——枉——啊——”</p></p>

    幾人聽這聲音全不似生人口中所出言語,語音頓挫之處拖音極長,彷彿是自幽深的地獄中隱隱傳來,又彷彿是自遙遠的天邊飄忽而至,空靈之中,透露着一股難言的詭異與可怖。</p></p>

    其實張夢陽的這套演技,全是從以前看過的鬼怪與靈異影視中學來,初學乍用,難免學得不倫不類,但對蕭麼撒和小郡主、梅里、月裏這些人來說,他們從未經過現代靈異影視等狗血情節的洗禮,張夢陽的這一番作派,實在是把他們嚇得目瞪口呆。</p></p>

    小郡主與梅里、月裏三人,雖明知張夢陽是在有意嚇唬老九,可還是被他這聞所未聞的扮相唬得花容失色。</p></p>

    張夢陽本意是要把蕭麼撒嚇得抱頭鼠竄而去,避免與他發生肢體接觸,以防他感覺到自己的體溫而有所察覺。可他都快要蹦到了蕭麼撒的跟前了,還見他張口結舌地傻站在那裏,毫無想要轉身逃竄的跡象。</p></p>

    原來,這蕭麼撒於鬼神之說向來迷信,再加上他本就覺得張夢陽是個怪人,先前見張夢陽一口血竟能噴得撻魯倒地斃命,認定他身上必是藏有妖法。從那時起,便已對他心存畏懼。</p></p>

    此刻,見他披頭散髮的一副醜怪模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早已被嚇得心驚肉跳,再加上他那聞所未聞的“鬼語”,絕不似人的口中可以發出,駭得蕭麼撒三魂丟了兩魂半,呆在那裏竟忘了逃跑。</p></p>

    見他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裏,並不逃走,張夢陽知這老九是徹底被嚇懵了,一時間倒感爲難起來。</p></p>

    他既忘記跑路,蹦到他的面前的話,接下去又該當如何呢?</p></p>

    影視中的鬼怪行兇,出除了各色的超能力以外,多以吸血殺人爲主,有時候也能以一雙殭屍手插破活人的胸膛肚腹致人死命。可他張夢陽何德何能,哪裏會使那種手段?</p></p>

    總不成跳到老九蕭麼撒的面前,還如活人打架那般,對他拳打腳踢一番不成?那樣可就太容易露餡了。這可怎麼辦纔好?</p></p>

    略一猶豫的功夫,張夢陽已然蹦到了相距蕭麼撒不足一米之處,平伸出的雙手,已能夠着他的左右肩膀。</p></p>

    蕭麼撒一臉驚怖地看着他,如同被貓嚇得一動不動,失去了逃跑能力的老鼠一般,乖乖地等待着死神的降臨。</p></p>

    看着他這副白癡模樣,張夢陽只恨得牙根癢癢,怒其不爭,怒其不逃,心底深處,居然升起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古怪心態。</p></p>

    蕭麼撒既不敢跑,難道就與他在此地互相僵持着,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下去不成?</p></p>

    張夢陽心中氣惱已極,靈機一動,把兩隻手一翻,掐住了蕭麼撒的雙肩,對着他的脖頸處張嘴便咬了下去。</p></p>

    蕭麼撒登時疼得殺豬也似地叫了起來,直到此時,他方纔如還了魂一般的醒悟過來,兩手揪住張夢陽的頭髮使勁地往外拉扯,想要從這喫人的“厲鬼”口中掙脫出來。</p></p>

    張夢陽想起他剛纔對小郡主的糾纏,對小郡主恬不知恥地以夫人相稱,想起他仗着有天祚帝保媒便自以爲大事已定,更想到他剛纔當着小郡主之前居然罵自己是“一條漢狗”,這句話可不僅僅是針對自己了,竟連所有漢人全都罵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單憑此一句話,就足夠定他死罪的了。</p></p>

    張夢陽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上下頜骨猛一發狠用力,竟然從他腮幫與脖頸的交接之處,硬生生地撕咬了一塊皮肉下來。</p></p>

    蕭麼撒頓時疼得殺豬般嚎叫起來,只見他的脖頸與前胸處,一時間鮮血淋漓,傷口極是慘酷。</p></p>

    再看張夢陽,披頭散髮,怪眼圓睜,嘴上還叼着剛剛從蕭麼撒身上撕扯下來的一塊血肉,模樣更是說不出的怪異可怖。</p></p>

    蕭麼撒從“厲鬼”的口中掙脫出來,知道再不趕緊遠遠地逃開,性命定然不保,哪裏還敢在此多所停留?尖聲哭叫着連滾帶爬地逃到帳外,撒開兩條腿,沒命般地朝營外跑將下去了。只一會兒的功夫,他那悽慘的哭叫之聲便即渺茫,終至全然不聞。</p></p>

    蕭麼撒的慘叫哭嚎之聲,很快便引來了中軍大營裏的巡班士卒。衆邏卒聞聲來到了小郡主的帳門之外,紛紛出聲詢問出了何事,郡主可曾受到了驚擾,是否無恙。</p></p>

    小郡主但只答道:“沒什麼,剛剛給我逮到的那隻野豬,沒有捆好,開宰的時候竟被它掙脫逃掉了。你們各忙各的去吧,警戒心高一點兒,若再讓野豬躥了進來,決不輕饒!”</p></p>

    帳外的衆邏卒轟然答應:“遵命!”但人人心中均想:“那野豬的嚎叫,怎地聽起來有幾分像是人叫。”</p></p>

    張夢陽心中暗笑:“本來這野豬說得是我,現在可換成蕭麼撒了。”</p></p>

    “鶯珠,時候兒不早了,你還在鬧些什麼。”</p></p>

    小郡主一聽是父王的聲音,連忙向梅里、月裏一使眼色,兩侍女慌忙又把張夢陽藏好。小郡主搶步出賬。</p></p>

    “父王。”小郡主見父王臉上寫滿了擔憂,忙心虛地解釋道:“剛纔有一隻野豬闖將進來,被女兒逮住了,本以爲有夜宵可吃了呢,不想沒把它縛緊,正要把它開膛破肚,竟被它掙脫了繩索逃竄去了。”</p></p>

    見父王一臉的難以置信,小郡主故作平靜地道:“怎麼啦父王,沒有驚到你吧?”</p></p>

    衛王耶律護思哪裏信她的鬼話,皺着眉頭朝她看了看,冷哼了一聲,轉頭朝四下望了望,衆邏卒都目光敬畏地看着他。</p></p>

    衛王問道:“有野豬躥進營來,你們可都看到了麼?”</p></p>

    衆邏卒怕王爺以戒備疏忽相責,不敢答稱未見,只說:“小郡主所言不假,確有一隻野豬搶入進來,是我等無能,被小郡主眼疾手快,先給捉了。”</p></p>

    小郡主聽他們如此回答,不由心中暗笑,只覺這些士卒雖說愚笨,不過偶爾也有乖覺之處。</p></p>

    在護思聽來,那一串長聲慘叫,哪裏是野豬的嚎叫了,分明是遭受了酷虐之人所發出悲鳴。這些士卒明顯地與女兒串通到了一起,合起夥兒來矇騙於他。</p></p>

    護思只道是軍中的哪個士卒有了過犯,被女兒用手段整治的厲害,這才苦熬不住放聲慘叫起來,便也不以爲意,只是叮囑女兒道:“天這麼晚了,趕緊歇下吧,莫要再鬧了。”</p></p>

    小郡主乖覺地應了一聲,朝父親福了一福。衛王護思不再理她,轉身朝自己的牛皮大賬中走去。</p></p>

    小郡主轉過身來,吐了吐舌頭,衝一衆邏卒擺了擺手,邏卒們朝她一躬身,便拔步自去了。</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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