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金國駙馬爺 >第三百四十五章 身陷囹圄
    手下人知道知府大人因剛剛丟了夫人,心下正極是懊惱,恰是肚中一口惡氣無處發泄,這時候誰還敢向他進上一言?一得他的吩咐,衆人立即衝上前去動手,三下五除二把張夢陽打倒在地,然後拉拉扯扯地將其拽到後邊的一間小屋子裏,隨即關門上鎖,禁閉起來。

    氣得張夢陽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混賬王八羔子,不分青紅皁白憑什麼關我,老子我明明就是你杯魯爺爺,幹麼要冒充?老子我還有要事得去處理,耽擱了老子的大事,老子一個個地要你們好看!你們這些敗家玩意兒,大宋朝落在你這這些混賬王八羔子手裏,難怪要每戰必敗……”

    張夢陽罵罵咧咧地直嚷叫了半個時辰,所罵的話也越來越難聽,最後竟把從紅香會弟兄們那兒學來的罵人言語全都用上了,卻聽不見外面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罵得累了,張夢陽只得無奈地坐在了地上,一邊呼呼地喘着氣,一邊掃視了下這間小屋,只見小屋中並無任何陳設,只在屋子的西北角上鋪着一面草蓆,東南角上撂着一隻馬桶。顯然,這間小屋乃是專門爲關人而設的小牢房。

    這座府邸本是蕭太后手下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曹勇義的住宅,金兵攻克燕京,左企弓、曹勇義等文官未隨蕭太后西去,大半投降了金國,金主吳乞買加封曹勇義爲宣政殿大學士,與左企弓、虞仲文等一起降金的大員皆隨駕前往上京會寧府去了,他在燕京的府邸便由婁室暫住。

    童貫從金人手上接管了燕京之後,曹勇義的這座府邸又變成了新任燕山府知府王安中的宅居。

    這間小小的牢房,看來是在曹勇義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的。婁室住着的時候張夢陽雖說來過幾次,但都只在前庭逗留,並從不曾到後邊來過,因此從不知道這座府邸竟還私設着這麼一間小小的去處。

    他心中急着要去解救蕭太后脫困,待歇得夠了,便站起身來,爬到窗邊探聽動靜。

    他從破裂的窗洞處朝外觀看,只見外面的窗口處都封了鐵條,粗細與間隔大致如同後世的通用的鋁合金防盜窗一般,而門口處,則站立着三四個府上的親兵,擔負着對他的看守之責。

    另一邊的窗口也是一樣的封着鐵條,能夠與外界相通的,就只剩下了被那幾個親兵把守着的木門。

    張夢陽過去敲打門板道:“喂,外邊的幾位老兄,麻煩你們去告訴大人一聲,這真的是一場誤會,我還有要事在身,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真的給耽擱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外面的一個親兵喊叫道:“你再他媽的鬼叫也沒用,我們老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誰讓你撞的不是時候呢!”

    張夢陽道:“我也沒有想觸他的黴頭,我也不過是在府門外朝裏邊望了望,又算是什麼大錯了?這麼蠻不講理地把我關了起來,算是哪一門子的王法?”

    另一個親兵怒道:“你再他孃的嚷嚷我餓你三天你信不信!”

    張夢陽見跟他們說不通,知道再怎麼相求也是無用,便靜了下來不再吱聲。好在剛纔這親兵的話倒是提醒了他,雖在此處被緊閉了起來,不過他們還不想要了自己性命,不想要自己性命,那就會按時給自己送飯來,只要他們送飯之時把門一開,我就猛然間竄了出去,諒他們也沒誰能攔得住我。

    打定主意,他便即安下心來,到角落裏的那張草蓆上盤腿一坐,閉目養神起來,按着《神行祕術》所授的方法,靜靜地調息運氣。

    那捲《神行祕術》,雖然在去汴京的途中被戴宗那廝給搜了去,但書中的文字他卻是從頭至尾全都記熟了的,因此有沒有那捲書對他而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半年來,因爲在汴京大內被錢多多給牢籠了兩個多月,心緒煩亂,以及與李師師在一起的時候只顧得談情說愛,總是風月之事當頭,因此就難免地修習神行法的之事耽擱了一段時間。

    可是自從離開汴京北返以來,夜來歇息他都是獨處的時候居多,因此重又把修習的功夫拾了起來,每天入睡前必得引導內息在體內運行一周天,感覺渾身舒暢妙不可言之時,方纔臥倒睡去,而且總是一夢俱無的沉沉深睡,每每一大覺直睡到天亮,醒來之後感覺神清氣爽。

    因此這一個多月來,張夢陽覺得自己的耐力又有所提升,小腹間總是感覺有一股暖洋洋的氣流在涌動,但凡需要,又總是能夠給他的精神和體力提供足夠的能量支撐。

    可也是在這期間,他還不知不覺地養成了一個說不上好壞的毛病,即每每打坐行功圓滿,感到氣脈流通,四肢百骸溫和暢適之際,總會在濃濃睡意的牢籠之下悠然睡去,直到天明醒來之時,才發現自己仍還盤腿坐在炕上,可雙腿卻絲毫沒有麻木滯澀之感,甚至較之躺臥在炕上歇息還覺得解乏,適意。

    如今他被王安中關在這間小小的囚室裏,無可奈何之餘盤腿坐在草蓆之上調息運氣,氣息沿着經脈運行了一周天之後,也是如往常那般不知不覺地悠然睡去。

    待他醒來之時,發現天色已然黑了下來,腹中微有些飢餓之感。心想我這半天了也沒嚷嚷,這幫混蛋們爲什麼還不拿飯給我喫?

    他站起身來走向木門,想看看外面的守門的那幾個親兵是否還在。可剛走到門後就聽見“克朗”一響,腳下似踢到了什麼東西。隨即一股飯菜的香味兒泛了開來。

    張夢陽一怔,知道是自己睡着了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開過門把飯菜送了進來,只不過剛纔自己在夢中渾然不知而已。

    他不由地自艾自怨起來,深悔剛纔自己睡得太死,錯過了逃走的良機,還得平白地在這囚室裏多待整整一個晚上。

    心緒煩亂,自然什麼東西也都喫不下去,再說拿進來的飯菜都已經被踢灑在了地上,沾上了灰塵,也已經喫不得了,索性再坐回到草蓆上睡一大覺,把精神氣力養得足足的,等到天明他們再來送飯之時,只要把門一開,自己就直接衝撞過去奪路而逃,趕緊去找斡魯、婁室他們,向他們請教營救姨娘的辦法,千萬不能再把時間浪費在此種地方了。

    “哎,也不知姨娘如今怎樣了,廖湘子那廝會不會難爲於她。”

    但他知道此刻再如何焦急也不是辦法,這一夜是無論如何也得熬過去了。

    他走到另一角落裏的馬桶邊上,解開褲帶撒了泡尿,然後回坐到草蓆上去繼續行功。

    第二天天還沒大亮,他便醒來不敢再睡,坐在那裏靜靜地等待着外面的人開門送飯的那一霎。

    左等右等,左盼右盼,好容易盼得天色大亮起來,卻還不見開門送飯的人來,直把他急得心慌腳亂,在這間小小的囚室裏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折騰。

    終於聽到外面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只聽一個人說道:“咦,昨天夜裏不就是你兩個該班麼,怎麼今兒個還是你倆?到這個點了還沒換班?”

    門前一個聲音答道:“今天該楊順和邱昂兩個傢伙接我們班,也不知昨晚上他倆又灌了多少黃湯,到這會兒也還沒來。”

    正說着,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已經響到了門前,張夢陽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把一雙眼睛緊盯着那扇木門,只等着外面開鎖,把它推開的那一瞬。

    他這裏眼巴巴地等着開門,卻聽到門下面吱呀一響,門的右下方突然透了一束光亮進來。

    張夢陽連忙低頭觀看,只見門的右下角開了一扇皮球般大的小門,一隻手伸進來把他昨晚上踢翻的碗盤收了出去,另遞進來一碗飯和一小盆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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