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金國駙馬爺 >第四百六十六章 賢婿,原來是你
    將近中午時分,一條白晃晃的大河橫在了眼前,左右一望,橋樑舟楫皆無,張夢陽問麻答道:“你們來時,可也是從這條河上過來的麼?”

    麻答道:“我們隨王爺來時,曾臨時搭建起一座浮橋來着,想是王爺從此處撤退之時,把浮橋給拆毀了吧。”麻答朝對岸張了張,指着一個地方說道:“殿下你看,那邊鐵鏈串起來的幾個舢板,應該就是他們拆毀浮橋之後留下的。”

    張夢陽順着他手指望去,果然看見一溜舢板,被條鐵鏈串着,在對岸邊上隨着水流隱隱地晃動着。心中暗忖道:“老丈人的心可真是夠黑的,後面尚有自己的隊伍未能跟隨着撤退下來,他倒做得乾脆,自個兒過河之後便把浮橋給拆了。那些剛纔被俘的數千遼兵假若逃亡到此,豈有不寒心痛罵於他的?”

    幾個親兵將領問他道:“殿下,此乃是桑乾河水,面闊水深,弟兄們徒涉是無法過去的,不如派人回大同府報知於粘罕元帥,從上游調撥水營來此,助我等渡河追擊。”

    張夢陽眼望着正午陽光照射下的白花花水面,點頭說道:“眼下也只得如此了。”

    張夢陽跳下馬來,緩步走到河水邊上,喃喃地自語道:“鶯珠,莫嫺,你兩個現在哪裏,如今怎樣了?夫君我可是把你孃兒兩個思念得緊呢。”

    他忽然想到,剛纔那個親兵將領說這乃是什麼桑乾河,那自己當初隨着姨娘在六聘山和大安山一帶周旋,最後還碰上了錢果老和廖湘子那兩個傢伙,不也曾在桑乾河上走過那麼長長的一程麼?可那六聘山與大安山是在燕京左近的,而今在距離燕京千里之遙的大同府附近,怎麼也冒出了條桑乾河橫亙在這裏?難道說這裏是桑乾河的上游,而燕京那邊的乃是下游麼?

    他又比較了一下眼前的桑乾河與記憶中的那條桑乾河間的差距,覺得眼前這桑乾河的河面與水流,較諸記憶中的那條來,果是稍顯得偏狹了些。

    他又想到自己當初在六聘山那邊的桑乾河上,憑藉着飛快的奔行速度,腳踏在水面上與錢果老與廖湘子兩人鬥智鬥勇的情景來,胸中的豪氣一時陡生,便決定要再施展一番那樣的水上漂功夫來,跑過對岸去一探究竟。

    於是,他回頭對麻答和幾個親兵將領說道:“你們在這裏靜候水營之來,待我先到對岸去探看一下敵軍虛實。”

    說罷,他便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邁開腳步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在白晃晃的水面之上踏水而過,只眨眼的功夫便已到達對岸。而河面之上,他的腳尖點水之時所留下的一線水漂紋,卻兀自沒有消散。

    他的這一手功夫,只把麻答和一衆金兵看得目瞪口呆,簡直都在懷疑自己剛剛所看到的是否真切,懷疑自己此刻是否是在夢中。

    甚至還有的親兵以爲自己所看到的杯魯駙馬,並不是生在人間的肉體凡胎,而是根自天上的神靈星君,心中不住地暗歎:“杯魯殿下真神人也!”

    麻答更是沒有想到,這個曾經與自己同在衛王府擔任校尉之職的張夢陽,其真實身份不僅在大金國尊貴無比,竟還有着這麼一手蜻蜓點水的功夫,直被驚訝得張口結舌,嘴巴半天都合不攏來。

    到了河對岸,張夢陽絲毫不做停留,沿着道路直衝了下去。

    也不知跑了多長時間,奔出去了究竟有多少路程,直到遠遠地看到前方有一簇人影般的黑點晃動的時候,他方纔警覺起來,立即便放緩了前衝的腳步,只在道旁的樹蔭之下悄悄地接近着,跟隨着。

    等到距離那羣人影足夠接近了之後,張夢陽方纔看得清楚,走在前邊的這些人果然都是遼兵遼將的裝束,顯見得是跟隨護思渡過河來的攻城隊伍。

    這些人不少都是衛王府的親兵裝束,因此張夢陽判斷,衛王護思有很大的可能就在前邊的這羣人中。

    只是眼下的張夢陽僅只是孤身一人,他不知道該當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直接追上去向衛王護思詢問小郡主的下落?那肯定是不妥當的,自己把人家女兒拐跑了那麼長時間,他看到了自己之後豈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憑自己的奔跑速度,雖說肯定不會被他抓住,但想要從他的口中得知鶯珠的下落,那也無疑是癡心妄想。

    他思索了一忽兒,覺得還是靜靜地跟在他們的後邊爲是,衛王在前面的應州城裏總也得有個落腳的地方,只要一直跟着他,說不定很快就能見着鶯珠的人呢。

    既已打定主意,他便就不動聲色地緊緊跟隨着,爲了不被發現,他儘量地放輕腳步,在樹蔭濃密之處潛行。有時候腳步趕得緊了,離得那一簇遼兵稍微近了,他便乖覺地躲進草叢裏藏匿一會兒。待與他們的距離又拉開一些的時候兒,這才又自草叢中鑽出,重新悄聲地邁步跟了上去。

    當他如此這般地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之時,神神密密地又往前趕了五六十米的距離,驀地自亂草叢中伸出了三四個撓鉤來,一下子便鉤住了他的腿腳,往後一拖,瞬間把他拖翻在了地上。張夢陽還沒來得及驚呼一聲,只聽得草叢中有人發聲喊,數十人亂紛紛地從草叢中鑽將出來,七手八腳地把他按在地上,拿繩索來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一羣人推推搡搡,罵罵咧咧地地把他推到了大路上來。

    此時,一直在頭前有着的那一哨人馬也盡都停下了,紛紛兜轉過馬頭來朝這邊觀望着。

    張夢陽被捆得五花大綁,心中很是恐懼,心想:可惡,原來自己盯梢在後面,早已經被人家察覺了。耶律護思對自己成見甚深,這一番落在他的手上,怕會是凶多吉少了。

    他被四下裏的的遼兵不住地拳打腳踢,拖拖拉拉地直帶到衛王護思的面前來,心想此刻的鶯珠若是能夠出現的話,或許自己還能有一線生機,就算是死,讓自己再見她最後一面,或許也能死得安心一些。

    “不對!”他立即醒悟到:“如今問我已不再是單身,我是已經和姨娘結過婚的人了,我是已經有了家室的人了,姨娘和月理朵都在大同府城中等待着我的歸來。此刻的我,就算是當着鶯珠的面死去,也未必便能心安。姨娘和月理朵她們等我未歸,不知道她們心中將會何等的難過。”

    想到此處,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遺憾與不甘,捱到身上的拳腳竟一點兒也未感覺到疼痛。遼兵們的咒罵,也彷彿離得他十分地遙遠,彷彿他們所打罵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距離自己十分遙遠的一個傢伙。

    突然,耶律護思的聲音炸響在他的耳邊:“啊,賢婿,原來是你?”

    張夢陽瞬間彷彿被一聲炸雷給從夢中驚醒過來的一般,他擡起頭來一看,見自己已被帶到了衛王耶律護思的跟前,耶律護思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俯視着他。

    至於護思剛纔的那一聲喊的是個什麼,他卻是根本沒有聽清

    張夢陽看着衛王的臉,直自言自語般地說道:“王爺,我此來並無它意,只想見一見鶯珠而已。”

    衛王護思翻身從馬上躍了下來,立即對身邊的人傳令:“趕快,趕快給我賢婿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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