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金國駙馬爺 >第六百三十章 唉——冤孽,真是冤孽!
    多保真“嗯”了一聲道:“你說的這幾點,我立馬就讓人寫成文書,飛報給叔皇和莎提點知道,讓他們把關注力都集中在這幾撥人身上,省得他們總在你的身份上糾纏不休。”

    多保真又想了想道:“我還是趕緊回上京一趟,親自對叔皇講說明白的爲妥。莎提點就算本事再大,果真查出了你並非是杯魯本人來,她提供出來的證據,調查出來的結果,若叔皇不予承認的話,你就仍然可以高枕無憂。”

    張夢陽心中感激不已,連眼眶也不由地溼潤了起來,他握着多保真的手道:“多保真,我的好娘子,你對我的大恩大德,張夢陽必將沒齒難忘,將來一定更加千百倍地對你好,對咱們的孩兒好。”

    聽了他的這話,多保真娥眉一皺,臉龐上剎那間掠過了一絲厭惡之色,但隨即神色如常地道:“事已至此,還婆婆媽媽地說這些個有什麼用?我立馬動身北還,你則留在這裏把剛纔列出的那幾個疑點弄清楚了,找出他們殺害大哥的確鑿證據來,也好把他們對你的指責洗刷乾淨,免得給自己留有後患。”

    多保真的話中雖然對他滿含關切,但她剛剛在眉眼中閃現過的那一絲厭惡的色彩,卻是沒有逃過張夢陽的眼睛。

    張夢陽心中頓時涌起一股難言的酸楚與失落,知道多保真之所以會對自己表現出如此的關心來,或許,主要還是因爲她腹中的那個孩兒,她是不想腹中的那個孩兒一出世便沒有了親爹,這纔會想方設法地爲自己開脫罪責,而根本不是真正的在關心自己。

    說白了,她之所以要大老遠地跑來幫助自己,關心自己,主要還是因爲自己是她腹中孩兒的爸爸,而自己這個人對她來說,興許還真的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如此一想,他的心中難免怏怏,剛纔滿懷的感激之情,也霎時間消散了大半,對她的提議迴應道:“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便是。”

    多保真心中暗想:“要是他能有你這麼聽話的話,不老跟我吹鬍子瞪眼睛,一切也都如你這般地聽我的安排,我又怎肯忍悲含痛地相負於他?唉——冤孽,真是冤孽。老天爺可真捉弄得我好苦。”

    張夢陽又道:“我還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請教請教,就是杯魯的那些相熟的知交,故舊親朋,甚至連徒單太夫人和蒲速婉都沒能辯出我的真假來,你是怎麼認出了我來的?”

    多保真道:“我剛開始時也沒怎麼在意,也只是以爲杯魯在外受了摔傷重擊之類,得了離魂之症,不僅失憶了以前所經歷的諸多之事,也導致了其性情大變,與前此判若兩人。

    “可是家裏的奴僕之輩,上街採買或者閒逛之餘,總會聽到些有關於你的流言蜚語,說杯魯駙馬失蹤許久,下落不明,如今來到上京的這位駙馬爺,並不是杯魯其人,而是個來歷不明之人冒充的。

    “你要知道,在咱們會寧府裏,和杯魯相識的人可着實不少,我想大家既然都有這個猜想,或許真的有些根據也說不定。於是就暗暗地把在小姑裏甸伺候蒲速婉的阿里喜嬤嬤召到了府裏,讓她留心觀察着你的一舉一動。”

    張夢陽一時恍然,說道:“原來如此,那個死老太婆看上去規規矩矩,忠心耿耿,原來竟讓你給收買了監視於我,真的是豈有此理。”

    多保真冷笑道:“那阿里喜家世代都是紇石烈部的忠實奴僕,從杯魯的爺爺輩就開始服侍主子,杯魯的父親和杯魯本人都是在阿里喜的看護下長大的,你想她若是得知有人冒充杯魯的話,豈有不盡心賣力地爲我偵辦的道理?”

    張夢陽點頭道:“那也說的是。可是外間都傳言杯魯是當今皇上和徒單太夫人的私生子,實乃是完顏家的人,並不是紇石烈家的血脈,難道阿里喜嬤嬤連這個也不知麼?她爲什麼還要對這個並非紇石烈家的傢伙如此忠心?”

    多保真不悅道:“傳言終究是傳言,在阿里喜看來,這種話豈能當得了真的?再者說了,杯魯其實就是叔皇和婆婆所生的兒子,我又不是不知,叔皇也沒有說過讓他認祖歸宗的話,所以他名義上仍然還是紇石烈部的猛安。況且阿里喜的孫子外孫都還在軍中爲將,需要得杯魯的提拔照應,對他忠心一些,也就不足爲奇了。”

    張夢陽“哦”了一聲,點頭道:“也是這麼個理兒。那阿里喜按說是紇石烈部的人,是杯魯的人,可她歸根到底還是讓你這位公主娘娘給收買了,讓她替你做事兒,如此看來,對杯魯麼,也算不上十分地忠誠。”

    多保真冷哼了一聲道:“那是我對她說了杯魯有可能已經遇害,而你是個濫竽充數之人,她纔會按着我的指示去做的。再說整個大金都是我們完顏部的,不管是他紇石烈部,還是裴滿部、唐括部、烏撒扎部、胡論加古部等所有這些部落,都算是我完顏家的臣子。那阿里喜忠於杯魯這個紇石烈部的勃堇,對我這個完顏部的公主,當然就更有義務服從了。”

    張夢陽心想:“理論上的確如此,事實上她對你還是對本部落的勃堇更忠心,那可就因人而異了。”

    多保真道:“我令阿里喜暗中把你觀察了許久,發現你的言行舉動,果然是與之前的杯魯大有不同,但由於你跟他長得實在太像,因此她也不敢斷定你究竟是不是杯魯其人。

    “可是她卻又對我說,單從相貌上看,雖然看不出你跟杯魯有什麼差異,可是若從身材上看,還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同的。我問她不同在哪裏,她說在她的印象中,杯魯的膀臂應該比你要稍微寬厚一點兒,身材上也應該比你稍高。

    “她還說以前杯魯和蒲速婉站到一塊兒的時候,蒲速婉頭頂上的釵環,恰好是到他的上耳尖之處,可如今蒲速婉梳着跟以前相同的髮髻,戴着同樣的首飾,跟你站在一處,那釵環卻僅只蓋過了你的眉毛。

    “因此她得出了結論說:眼前的杯魯殿下,比以往的杯魯殿下個頭兒矮了那麼一丁點兒。這豈不讓人覺得奇怪?成人的身高,只有到了暮年花甲之時,纔會隨着氣血的衰敗,骨肉出現了萎縮之徵,身材纔會較諸以往稍有下降,可像杯魯才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只有身材往上竄的道理,哪有不增反落的理兒?”

    “我問那老婆子,眼前的杯魯究竟跟以前的杯魯是否同一個人,可那老婆子竟然滑頭地跟我說,現在的這位杯魯殿下,性子比先前可隨和了好些,對待奴婢下人也少有打罵教訓,甚至還彬彬有禮。

    “所以據她猜想,這是因爲杯魯在中原住過了一段時間,染上了些南人們的禮教之風,不一定就如坊間所傳言的那樣。所以她倒覺得這是好事一樁,還勸我不必爲那些個外間的風言風語所困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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