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金國駙馬爺 >第九百一十二章 弔孝
    他隨即把目光又瞟向了麻仙姑,心中默默地想:“她知道了銅拐李那老傢伙命喪黃泉,心中該作何感想呢?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那死瘸子做的夫妻何止一日?

    “她也許會爲了作秀給我,表面上不顯得怎麼悲傷,至於深心裏是何種情形,可惜我不是他肚裏的蛔蟲,如何能猜想得到呢?”

    終於等到了酒席散場,所有人全都喫得醉醺醺地,待得恭送張夢陽起身離席之後,衆人方纔邁着歪歪斜斜的步子,各回下榻之處歇息去了。

    錢大禮等人安排給他的下榻之處,是一所寬敞乾淨的富家莊院。跟着他隨行而來的婆盧火及其一衆金兵,則被安置在了村外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裏。

    麻仙姑要和張夢陽同宿在一間房裏。錢大禮、呂師囊等人知道她和莽鍾離實也是半個夫妻,不知道她和大頭領同屋而睡,是否妥當,因此都把帶着詢問之色的眼光看向了張夢陽。

    張夢陽面對眼下情形也是頗感爲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知道如何纔好。

    他踟躕了半晌方道:“要不,仙姑女俠,今晚你就在我隔壁將就一晚吧,若是有事的話,我隨時叫你。”

    麻仙姑拿眼睛狠狠地剜着錢大禮和呂師囊,指着張夢陽忿忿地對他們道:“他是我兒子,我是他媽。他是我生的,當媽的爲了照顧兒子方便,要和他同屋而睡,這有什麼不妥嗎?”

    說罷,麻仙姑一扭身便進屋去了,把張夢陽等三人閃在了外面。

    麻仙姑的這句話,直把個錢大禮和呂師囊聽得個目瞪口呆。

    麻仙姑是大頭領張夢陽的媽?他們即便是發瘋也都不敢這麼想,這何止是滑天下之大稽,這簡直是荒唐透頂,無厘頭得無法想象。

    麻仙姑若是他媽,那他爹會是天下男人裏的哪一個呢?會不會是那個頭頂上沒毛,大腹便便的莽鍾離?

    麻仙姑在男女之事上向來放飛自我,不拘一格,簡直就是世上男人的公共廁所,她所有過的男人,光是世人知道的就不止醜八仙裏的那幾個。

    她若真是大頭領的娘,誰是他的爹,恐怕她這位當媽的都難以說清。

    錢大禮滿臉的難以置信,問道:“大頭領,剛纔仙姑所說,可是真的麼?”

    張夢陽撓撓頭道:“這個……此事說來話長,等有空了我在詳細地解釋給你們吧。不好意思,失陪了!”

    說罷,張夢陽心虛地一閃身躲進了屋裏,隨即把房門給闔上了。

    麻仙姑命令的聲音在黑暗裏傳來:“上閂。”

    張夢陽“嗯”了一聲,抽過門閂來把門固定好。

    他在黑暗中摸到了牀邊,一把將麻仙姑擁入了懷裏。

    麻仙姑輕輕地對他道:“今晚的幅度儘量小一些,夫君,莫要弄出太大的動靜來。我的話他們定然不信的,說不準會貓在房前屋後偷聽咱們。”

    “這個還用你教,我又不傻!”

    “嗯,你不傻,你很聰明,要不會怎麼成了我的好兒子呢!”

    說着,麻仙姑吻在了她的脣上。

    張夢陽嗚嗚嚕嚕地說:“可你說過,只想給我當老婆的。”

    麻仙姑放開他的脣道:“這不是爲了應付外頭那倆混蛋的嘛,真傻!”

    “嘖”“嘖”的親吻之聲時不時地在黑暗中響起,他們跟快便進入了正題。

    這一晚,兩人都做得比較剋制,若不仔細傾聽的話,果真是連半點兒聲音都聽不到。

    第二天天色微明,張夢陽便爬起身來穿衣洗漱。

    麻仙姑在被窩裏睡眼惺忪地問他:“你起這麼老早幹嘛?”

    張夢陽道:“你大老公死了,莽鍾離大哥在北邊兒給他設了個靈堂,我過去吊個孝。你去不去?”

    麻仙姑懶洋洋地道:“我就不去了,你代我給他磕兩個頭吧。”

    說罷,她捲了卷被子翻身朝裏,便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張夢陽心中暗罵:“一日夫妻百日恩,對你曾經的男人當真就這麼冷血無情?小爺我若是死了你是不是也他媽這鳥樣?”

    張夢陽穿戴齊整,邁步出屋。

    在外面伺候的嘍囉們一見大頭領起身,連忙把他引到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屋中享用早點,另有人去通知錢大禮、呂師囊等會中的頭面人物。

    跟快,二十幾個頭領和壇主、香主之輩便全都來到了這個院落之中,紛紛向大頭領請安問好,不一而足。

    張夢陽看到人一多起來,難免亂哄哄地,生怕這些人的喧嚷會打擾到麻仙姑的睡眠,於是三兩口就扒完了飯,然後以祭奠銅拐李爲藉口,帶着這些人往北邊的祠堂處走去。

    莽鍾離是他在紅香會中最爲熟悉和親近的人物,他很想通過莽鍾離之口,瞭解一下目前紅香會內部紛爭的確實情形,並很想聽一聽他對如何解決這一紛爭,拿出自己的主張來。

    可是他哪裏知道,莽鍾離恰是會中堅決主張重新推選大頭領和抗擊金兵的那一派。

    可是這一現狀暫時還沒人告訴他,昨晚上錢大禮倒是想要給他說知的,可是他酒足飯飽之後便和麻仙姑風流快活去了,根本沒有與手下人私談的打算,錢大禮等人便只好作罷。

    麻仙姑、銅拐李等人前往謙州守株待兔,想要刺殺於他,實乃是受了莽鍾離的委託,對這一實情,麻仙姑出於保護莽鍾離的目的,也沒有對他說知。

    所以此刻的張夢陽,仍然還被矇在鼓裏,對莽鍾離的情況毫無所知,還是一如既往地把他當成可以信賴的大哥哥來看待。

    只是他如今已把麻仙姑娶做老婆,對莽鍾離難免有些愧疚之心,見到了他實不知該當如何面對纔好。

    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和麻仙姑的事,還是暫時不給莽鍾離知道的好。他知道這種男女之事,對兄弟之間的感情所產生的衝擊力和破壞力,向來是十分地驚人的。

    如果莽鍾離對麻仙姑不怎麼在意,那麼還則罷了。倘若他也和銅拐李等人一樣,始終把她當成是他們兄弟的共有之物,不欲他人染指,那麼此事解決起來就要麻煩許多。

    跟快,張夢陽便在一衆頭領的引導之下,來到了君子館村北的祠堂一側的院落裏。

    銅拐李的棺木,靜靜地停靈在陰暗的廳堂中,外面的供桌的正中,安放着他的一塊木製牌位。

    牌位上用隸書寫着一行清晰的字跡:義俠銅拐李之神位。

    牌位的前面,簡單地羅列着一些饅頭瓜果豬頭狗肉之類的貢品。

    貢品的前面,是一個滿是銅鏽的小香爐,幾柱土香插在裏面燃着,幾縷細細的青煙升起來,在供桌上方的空氣裏飄散氤氳着。

    張夢陽從小嘍囉手裏接過一柱香來,端端正正地舉過頭頂,對着銅拐李的牌位無比恭敬地鞠了幾個躬,然後上前幾步,把手裏的香插在了香爐之內。

    緊接着後退兩步,雙膝跪倒在地,對着牌位磕下頭去。同時心中默默地祝念:“銅拐李呀銅拐李,你老小子生前可沒少欺負了我,如今你死在我小白的手裏,也是你該有的報應。

    “剛纔那幾個躬,是小爺我鞠給你的。這幾個頭,是受了你老婆的所託,代她磕給你的,絕不是小爺我有心要向你磕頭,請你千萬不要誤會。

    “對了,你的老婆,人已經歸了我了,你儘管安心地去吧,我一定會代你好好地照顧她的,令她感到幸福而且性福。

    “說不定來年還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呢,母以子貴,她的後半生也就有了着落了。

    “所以麼,我衷心敬仰的銅大俠,你就特麼的在地獄裏上刀山,下油鍋,喝鐵水,安心地享受吧,老婆的事兒,就用不着你再操心了。”

    站在一旁的紅香會衆看着他又是鞠躬又是磕頭,嘴裏頭還唸唸有詞,臉龐之上寫滿了誠意,都以爲他是看在莽鍾離的份上,故而對死去的銅拐李表現出如此非同一般的敬重。

    大頭領爲了一個聲名狼藉的醜八仙裏的人物,竟然肯如此地卑躬折節,實在是罕聞罕見,也實在是給足了莽鍾離面子。

    因此,在場不少頭領以及壇主、香主們,深心裏都不由地對莽鍾離高看了三分。

    而錢大禮和呂師囊爲代表的會中兩派弟兄,則都把這看成是大頭領的有意做作,目的旨在彌縫會中已經出現的明顯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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