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金國駙馬爺 >第九百六十九章 疑竇重重
    值守的武士們聽得他大呼小叫,便都紛紛圍攏上前,可卻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麼。

    一個大概是武士當中小頭目的傢伙,走上前對着他打量了幾眼,然後神態恭謹地對着他嘰裏咕嚕地說了幾句什麼,就轉身跑出這間院落去了。

    李俊看着他自一列矮牆正中的院門中出去,又朝左右看了看兩旁和階下的武士們,見他們全都拿眼睛在瞧着自己。

    李俊若無其事地看着那頭目剛剛所經過的院門,那院門雖然矮小,但其上的冠頂卻顯得大而厚重,掩映在周圍高大的紅楓綠樹之下,竟顯得出奇地和諧,一點兒也不給人扎眼突兀之感。

    而那一列矮牆之上,均勻排列鑲嵌着大大小小的鵝卵石,也獨得海東特有的園林之風,與中土之構建大異其趣,帶給人以別樣的舒適。

    李俊見這些武士們並無要趕自己回屋的意思,只是大眼瞪小眼地傻傻地盯着自己看,像是從未見過如自己這般八尺昂藏的中華人物,心中便不由地自鳴得意起來,索性自舍廊前的木欄處跨了出去,在花圃之旁的一塊圓石上坐下了。

    從這些武士們的眼神中,李俊並沒有覺察出太多的戒備,這說明高麗國的上層人物和他們棒子兵們,對自己一行人的敵意,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嚴重。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們以爲自己吃了那些有毒的食物,居然尚未毒發身亡,由此而心存疑惑和詫異之感。

    恰在此時,衆高麗武士只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在眼前飛掠而過,可揉了揉眼睛左右察看,卻又不見有任何的異常發生。

    眼花就是錯覺,錯覺就是眼花,其實這本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可在場之人同時眼花,同時產生錯覺,這就是很可懷疑的事了。

    但是,在場的武士們每一個都認爲只有自己產生了這種錯覺,因而沒有就這種錯覺進行交流,進行驗證,且隨即又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坐在圓石上的李俊身上來了。

    其實,他們剛剛體驗到的所謂的眼花,是由於張夢陽瞅準時機,以凌雲飛的身法在他們眼皮底下倏忽而過所造成的。

    這也是他和李俊兩人在屋中商量好的辦法,由李俊出去吸引棒子們的注意力,然後張夢陽趁機飛掠而出,到外面去查訪金國使團的落腳之處,看看李靖和拔離速兩個究竟在打些什麼鬼主意。

    眼見計謀已經得逞,李俊便也不再理會高麗武士們的目光,微微地笑了笑,站起身來便走回到房間裏去了。

    過了一會兒,那位會說漢話的角巾男子被武士頭目給請了來,立在門外問道:“請問親王殿下,夜間門外呼喊,有何指示?”

    李俊在屋中答道:“親王殿下身子乏了,已經睡下了。他剛纔想讓我告訴你們,你們高麗小邦雖是異域異族,可你們的國君與我們親王在名義上都是大金皇帝的臣子。

    “我們殿下駕臨高麗,李資謙身爲國相,既不親迎,又不讓殿下面見你們國王,將來大金國皇帝怪罪下來,你等小邦陪臣喫罪得起嗎?”

    角巾男子在外面打恭答道:“請閣下上覆殿下,我們國中剛剛發生了點兒變故,君王受了些驚嚇,目前正在別宮裏將養調理。待身體調養得宜,稍有恢復,便即設宴款待鄭王殿下。還望殿下稍安勿躁,莫要怪罪爲盼!”

    李俊聽了這話,心中不由地大起疑團:白天的時候崔成獻就說他們開京城中不久前剛剛發生了些變故,國相李資謙爲此日夜操勞,近幾日來身體欠安,還請殿下在此處耐心等候等語。

    如今這個角巾男子又提起了這茬來,變故變故,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場變故?使得國王和國相兩人全都抱病,以致上國親王蒞臨都躲着避而不見,當真是豈有此理!

    李俊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地問道:“那你給我說說,你們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變故,你們的王上和國相現下如何。

    “我們鄭王殿下不僅滿腹經綸,武藝高強,就連醫術也是精通得很呢。說不定你們的王上和國相的那點兒小恙,經了他的妙手施爲,立刻就大見起色也說不定。”

    角巾男子不住口地稱謝道:“鄭王殿下有此美意,敝邦君臣實在感激不盡。在下一定把這話轉達給國王和國相,如有需要,一定請殿下惠施仙術,妙手回春!”

    李俊點了點頭道:“那個什麼……你着人把餐盒餐具都收了去吧,我們都用過飯啦。”

    角巾男子答應了一聲,扭頭喚了兩名武士進屋,把杯盤碗筷等具收拾進食盒裏,然後彎腰出去了。

    梅香看着兩名武士和角巾男子離去的背影嘟囔道:“公子可真是能喫,比在御香樓的時候還能喫,個頭兒也長高了不少。”

    張夢陽在樹梢和檐壁間來回穿行着奔馳了一陣,發現這處建築羣每個院落都駐有許多的高麗武士,裏裏外外戒備森嚴。

    這李資謙在高麗國果然是位高權重,厲害得緊,此處只是他的一處私宅,已經迴環往復,如同宮殿一般地廣大了,外人不知的話,即便說這是高麗國的王宮,只怕也有人相信。

    這麼大的一處府邸,怎麼才能找到李資謙那廝呢?

    他回想了一下,記起剛剛從西北方飛過來的時候,有一所院落之中黑洞洞地,並不見有武士在內,房屋的豎窗之中有隱隱的燈光透了出來。

    當時從那裏一閃而過的時候,只是覺得那所院落有些異樣,倒也沒有想得太多。

    可現在想想,不由地有些訝異起來。

    這裏本是李資謙的私宅,可以有僕人可以有女傭,惟獨不該有這麼多的武士纔對。

    這麼些的武士駐進李資謙的私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究竟是所謂何來?

    難道,如此怪異的佈置跟崔成獻所說的那場變故有關麼?

    那究竟是一場什麼樣的變故?

    剛纔經過的那所院落,既沒有武士也沒有男女奴僕,黑漆漆地一片,只房屋一角露出一抹微弱的燭光。

    而那些駐有武士的房屋院落,似乎在東南西北四面八方把那所漆黑的院落給拱衛起來了。

    難道那個院落,便是李資謙的起居之所麼?四周這麼多戒備森嚴的武士們,都是在拱衛着他的安全麼?

    想到這裏,張夢陽沿着來時的樹梢房檐,扭頭朝那所怪異的院落飛奔而去。

    幾下兔起鶻落之後,便已來到了那座院落的檐瓦之上。

    站穩身形,向下看了看沒什麼情況,便縱身躍落到了一棵櫸樹之旁,腳尖着地,沒有發出半點兒聲息。

    張夢陽快速地貼近到那扇透出燈光的豎窗之下,還沒等他點破窗紙朝裏窺探,就聽到一聲嘆息傳了出來,接着便聽到了一串嘰裏咕嚕的說話聲。

    聽聲音,這應該是一個年輕的高麗男子。

    他雖聽不懂這男子在說些什麼,可是他的話中飽含着的傷痛和悲涼之意,還是不難聽出來的。

    張夢陽大感奇怪:李資謙既是高麗國王的外公,按理說該是一個頭發胡須灰白的老頭子纔對,怎麼聽這聲音一點兒都不像呢。難道,屋中的這人不是李資謙?

    他拿手指沾了些唾沫,悄悄地把窗紙點破了,將眼睛貼了上去朝裏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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