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金國駙馬爺 >第九百八十四章 你去告訴那老匹夫
    張夢陽這才明白,原來自己這些天過得如此尊嚴與享受,並不是李資謙那老小子對自己心懷善念,而是那個處於被軟禁狀態的國王聽說自己到來,隔空對自己展現出來的誠意。

    “特麼的,李資謙那老小子好大的架子,居然在具安永傳話過去之後,既不有請本王過去相見,也不親自登門拜見。

    “難道是還在受李靖和拔離速那倆傢伙的影響,對小爺我的身份存有疑問麼?”

    “就連那個拓俊京也沒有要前來見我的意思,他和李資謙兩個鬼佬兒也太不把小爺我放眼裏了。

    “如果他們果真傾向於相信李靖和拔離速的話,那小爺我在開京城裏就始終存在着安全隱患。

    “如果就這麼一走了之的話,相信他們也未必會加以阻攔。可是就這麼走了的話,將置那些被關押在安山郡的暹羅弟兄們於何地呢?

    “如果對那些人撒手不管的話,在李俊大哥面前豈不顯得太也沒義氣了麼?”

    他之所以要隨着李知常來到開京,主要目的就是爲請求李資謙赦免那一干人的罪過,既然那老小子對自己避而不見,願意給李靖、拔離速那兩個傢伙站臺,那就隨他去吧。

    見不着老國相,不如就先見一見小國王。國王雖然身遭軟禁,但他畢竟還是高麗國的國王,如果能把他說動的話,事情興許還能有一些轉機呢。

    何況國王殿下對鄭王殿下招待如此之周,鄭王殿下出於禮節考慮,也應該在適當的時候前去拜會拜會,以表達一下自己的謝忱纔是。

    打定主意之後,張夢陽便在掌燈之後,飛身竄上了屋頂,朝着關押那個身着雲寶紋紗的紅色袍服、頭戴黑色翼善冠的青年貴公子所在的院落裏飛馳而去。

    到了那處院落的屋頂,只發現整間院落全都黑乎乎地,一點兒風光也無,看不見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絲動靜。

    張夢陽大感怪異,還以爲是自己找錯了地方,可是朝前後左右看了看,不論是方位還是建築的格局,都顯示這這處院落便是見過那個滿臉沮喪的青年貴公子的所在。

    而那個青年貴公子,很有可能便是高麗國當今的國王王楷。

    張夢陽飛身自屋頂上躍下,輕飄飄地落在了遍佈着櫸樹落葉的庭院裏。

    他走到那天透出風光來的豎窗之外,曲起手指來在窗框上輕輕地敲了兩下,輕聲地喚道:“殿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屋內沒有動靜。

    他又敲了兩下,再次輕輕地喚了一聲。

    屋內依然沒有動靜。

    一陣風來,高大的櫸樹隨風搖擺,發出了一陣陣嘩啦啦的響聲,在這黑夜中,在這寂靜的院落裏,帶給人以無限的淒涼之感。

    張夢陽心中一凜:“難道是那貴公子遇害了麼?難道李資謙那老小子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狠心把自己的親外孫置之死地麼?”

    他又想到了三國時候的曹操,曹操害死了漢獻帝的伏皇后之後,把他自己的幾個女兒全都嫁給了漢獻帝,那幾個女兒所生下的兒子,不就是曹操的親外孫麼?

    漢獻帝的江山以後是鐵定了要傳給曹操的親外孫的,其實篡了漢獻帝的江山,就等於是篡了自己外孫的江山,可曹操在篡奪外孫的江山的時候,那是沒有一點心慈手軟的表現的。

    親情在權位和利益面前,往往就輕如春季的柳絮一般,稍微經受一點兒風吹,就給吹得四下飄散,無影無蹤了。

    想到此處,張夢陽益發地爲那貴公子的安危擔憂起來。

    他又在此處廳堂與廂房間轉了一圈,確定這處院落果然空無一人時候,便又飛身上房,悄悄地返回到了自己的下榻之所。

    張夢陽把自己的擔憂對李俊等人說知。

    李俊以爲這等事情沒必要偷偷摸摸地,不如對具安永光明正大地提出,要對國王的盛情當面致以謝意,要他即刻前去安排,看他接下來如何應對。

    如果他百般推脫,執意阻撓的話,那麼事情便有蹊蹺,國王遇害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倘若他對這合理請求予以答應,那就說明事情還沒到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張夢陽認爲李俊說得有理,於是便命人把具安永傳喚過來,吩咐他自己想要見國王一面,以表達自己對國王殿下的誠摯謝忱,讓他即刻便去安排。

    此時的具安永早已明白那天晚上攔轎對自己授以錦囊妙計之人,並不是什麼使團的隨行虞候,而就是眼前的這位鄭王殿下自己。

    他對鄭王殿下肯出力幫助自己對付囂張的李靖和拔離速,這幾天來一直都覺得頗爲感激。此刻聽了鄭王殿下想要拜見國王的要求,不由地苦瓜着臉犯起了難來。

    具安永回答說自己沒有權限應承此事,需要奏報給國相大人,由國相大人斟酌是否可行。

    張夢陽指着具安永的鼻子大罵:“國王乃是你們高麗國的一國之君,行動不得自由也就罷啦,本殿下萬里迢迢地來到這兒,想要見國王一面都得要李資謙那老匹夫同意,真的是豈有此理!

    “李資謙就是個想要謀朝篡位的曹操,你家國王殿下就是個聽憑老匹夫擺佈的漢獻帝。

    “你去告訴那老匹夫,本王這並非對他提出的什麼請求,而是給他下達的命令,若是順利地讓本王見到殿下的話,事情一切還都好說。

    “倘若膽敢加以推脫,刻意阻撓,那就證明你家殿下被那老匹夫給害死了。你也知道,弒君乃是古今中外天人共憤的大罪。

    “既然老匹夫膽敢弒君,那我回去就要奏報給大皇帝知道,讓他發兵打進開京,把老匹夫捉了起來帶回遼陽,交給大皇帝親自定罪裁處。”

    具安永見鄭王殿下把話說得如此鄭重,自然不敢怠慢,一溜煙般地跑到了李資謙的府上,把鄭王的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他聽。

    此時的李靖和拔離速兩個也都在李資謙的府上,各種威逼利誘地逼迫着李國相趕緊地把假鄭王繩之以法,打入囚車木籠,着人押赴遼陽。

    李資謙對他們的逼迫不爲所動,只是笑呵呵地和稀泥:“鄭王說你們是假,你們說鄭王是假,到底誰真誰假,老夫也不是神仙,哪裏能分辨得清楚?不過,我已經着人乘八百里加急的快馬前往遼陽去了,很快就能帶回大皇帝的硃批御旨。

    “到時候你們兩家誰真誰假,也就能弄個水落石出啦!兩位大人既然自恃上國天使的身份無僞,那麼何必着急着定要老夫即刻收捕那假鄭王呢。

    “反正他們也逃不了的,而且我看着他們也沒怎麼想逃,整日價遊山玩水,走馬飛鷹,小日子可過得逍遙自在得很哪!”

    李靖道:“國相有所不知,那小賊慣會一種如鬼似魅的神行之法,倏忽來去,讓人防不勝防。他如果卯足了勁跑路的話,一日之間能夠走出八百餘里,縱有千軍萬馬也很難攔得住他。

    “倘若不趁他無備之時動手,待他有了提防之後,事情可就難辦得很啦。到時候大皇帝怪罪下來,只怕於國相臉上須不好看!”

    具安永在一旁低聲提醒道:“國相大人,我看這幾日來今上對鄭王頗有籠絡之意,只要咱們不打草驚蛇,我看那位鄭王在開京玩得自在舒坦,一時間應該不至於遽然遠逃。”

    一旁的拔離速聞聽此話,怒眼圓睜,狠狠地瞪了具安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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