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金國駙馬爺 >第九十九章 身陷囹圄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在袋中頭上腳下地被人提了起來,腳部的袋口處一緊,被人從彼處打了個結,緊接着身子懸空,已然被人扛到了背上。

    把他捉住的這人力氣甚大,將他背起來發足疾奔,竟是一刻也不停留,奔騰縱躍,彷彿背上不曾有他這麼個人的一般。

    被倒裝在這麼個粗糙的麻袋裏,身子蜷曲,脖頸佝僂,張夢陽只覺呼吸不暢,胸腹間說不出得難受,像是非得張口大喊大叫一番才覺得舒服。可在這麼個境況之下,哪裏還能發出半點兒聲音

    忽然,自遠處傳來了胡笳的悲鳴之聲。張夢陽就覺揹負着自己的這人身子猛然間頓住,只聽旁邊有一個人說道:“不好了大哥,可能是在客店中的打鬥驚動了金兵,前邊的那些火把像是衝着咱們這個方向來的。”

    “原來把我捉住的這人旁邊,還另有一人幫他。”張夢陽想。

    揹負着他的這人哼了一聲說道:“定是那店掌櫃的怕弄出事來,自己擔上干係,這纔派人把金兵給招惹來的。早知如此,剛纔就該放把火燒了他的鳥店纔好。”

    “大哥,江湖人物打架,跟他們金人有什麼關係我看他們是懷疑在店中打鬥得人裏,有咱大遼的細作,這纔會如此興師動衆的吧”

    張夢陽一聽這人的話中提到了“咱大遼”什麼的,方知這兩人也是大遼的人。只不知他們是蕭太后一邊的人,還是天祚帝一邊的人。可不管他們是爲哪一方效力的,憑什麼捉拿自己

    或許這中間有着莫大的誤會,待會兒找個機會對他們說開,想來他們也不會太過爲難自己,畢竟大家都是爲大遼盡忠之人,就算有些小恩小怨的,又有什麼解不開的

    忽然,他的心中一涼,想到了那個想要加害自己,最終反被自己血液毒死了的燕王耶律撻魯來。那個撻魯,他可是天祚皇帝的親生兒子。而那個本想謀殺撻魯的蕭麼撒,跑回到天祚帝的身邊,肯定會把撻魯之死一股腦兒地歸咎到自己身上。

    難道,這些人之所以要把自己捉去,便是受了天祚帝的派遣,想要除掉自己爲撻魯報仇麼那自己這一遭可是凶多吉少,難逃劫難了。

    只聽那大哥道:“嗯,三弟說得有理。要真是如此,這縣城裏今晚看來是肅靜不了啦,他們還不得把城門封住了搜個底兒朝天”

    另一人道:“那咱們怎麼辦這會兒黑燈瞎火的,城門又都緊閉,咱們下榻的那個南門裏的客店,怕是也不安全。”

    那個被叫做大哥的人說:“金兵越來越近了,老三,咱們先躲一躲,待會兒哥哥帶你去一個地方,保準安全,任金兵怎麼搜也絕對搜不着咱們。”

    “是麼那是什麼地方”

    “先莫問,跟我來。”

    兩個人一邊疾走,那位三弟一邊擔憂地說道:“大哥,萬一金兵過來之時,這小淫賊在袋子裏喊叫起來怎麼辦那豈不把咱們暴露了麼”

    張夢陽一聽他把自己叫做小淫賊,更是滿心裏的疑惑,越發斷定了這其間必然有着重大誤會,自己一向行的正走的端,哪裏是什麼淫賊了肯定是他們抓錯了人,待會兒能順暢地喘口氣說話的時候,可得把這偌大的誤會分解清楚。

    就聽“大哥”笑道:“這個容易。”說着,“

    大哥”把背上的麻袋“嗵”地往地上一丟,袋中的張夢陽腦袋直磕在地上,疼得他眼冒金星,口鼻中發出了一聲悶哼,本來佝僂着的脖子幾乎要被折斷了似的。

    緊接着口袋被解開了,他的一雙腳腕被兩隻大手抓住了往外一拖,整個人便一下被拖到了麻袋外邊。在袋中蜷曲佝僂了半天的身軀脖頸,瞬間被放平了開來。

    張夢陽只覺呼吸猛然間暢達,痛痛快快地喘了幾口氣之後,剛要開口說話,隨即又被一塊從衣衫上撕下的布條堵住了嘴。布條被揉成一團強行塞在口中,整個口腔霎時被脹得滿滿的,再也出聲不得。連手腳都被他們兩人拿布條困了個結結實實。

    張夢陽幾乎要被氣得暈過去,心裏想:“這兩個混蛋好沒道理,不問青紅皁白地把老子捉了來,這明明是個誤會,可偏偏他們又容不得人開口說話,讓他老子我白白地代人受過。”

    被捆縛住了的張夢陽,又被他們重行裝到了麻袋裏,被“大哥”背在身上繼續朝前走,又轉過了一個彎之後,不知來到了個什麼所在,“吱呀”一聲門響,像是進入到了一個屋中。

    張夢陽再次被扔到了地上,這次卻是背部着地,雖說也摔得疼痛,卻是不如剛纔頭部着地的那般難以忍受。

    這屋中大概不常有人來,地上的灰塵被他這一摔,頓時蓬蓬勃勃地紛揚起來。灰塵透過麻袋的空隙鑽入袋裏,嗆得張夢陽連打了兩個噴嚏。兩團鼻涕順着鼻腔、上脣直掛下來。

    雙手被反綁在背後,想要蹭一下被噴過河的鼻涕都不可得,只能搖晃着腦袋在麻袋上抹了抹了事,一時間狼狽直至。心中雖不停地大罵,可卻張口不得,半點兒聲音也發不出。

    外邊響起了一陣人喧馬嘶之聲,一隊人馬轟轟隆隆地開過,大概是聞風而動的金兵正在朝那客店中趕去。他們自攻下了這長青縣以來,金鼓不動,龍蛇龜伏,有誰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如此明火執仗地大動刀兵莫非跟敗退到百里之外的遼軍有牽連不成因此上不敢怠慢,立刻組織數百名精壯士卒直撲過去。

    待到金兵一過,張夢陽又被他們給背在了身上,腳步聲響,“吱呀”一聲門開,隨即出了這間房屋。他們行走在地面之上,耳聽得沙沙地腳步聲響,只覺這兩人奔行甚速。又不知轉了幾個彎,忽然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

    耳聽得幾下鞋底摩擦牆面的聲響,被稱爲“三弟”的那人的聲音自頭頂上傳了過來:“來,大哥,給我”

    只聽“大哥”悄聲道:“小心接着。”頓覺自己連同這個麻袋一起被舉高高地舉起,上面有一雙手把這麻袋牢牢地抓住,應了聲:“大哥鬆手。”

    在下面託着他的那雙大手頓時撤去了,上邊的這雙大手猛一發力,瞬間把他給提了起來,在一個什麼東西上一放。他只覺身子底下一硌,說不出的難受,似乎被擱在了一長溜的硬梗上。

    他心中隨即明白,自己應該是被他們給撂在了牆頭上。

    張夢陽所料不差,他果然是被這兩個傢伙給搬上了牆頭。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過後,那位“大哥”也攀上了牆頭,他在這牆頭上竟不停留,飛身一縱,直躍到牆裏去了,落地無聲無息。

    “老三”在牆頭上把張夢陽抓起來往牆裏一丟,“大哥”伸手接住。“老三”也自牆頭上輕輕躍下。他們兩人不再說話,在這牆內的院子裏或走或停,腳步高擡輕放,顯見得走得極是小心翼翼。

    張夢陽心中納罕,猜測不出他們來到的這是一個什麼所在,何以竟會如此地謹慎小心。又不知他們將會如何對待自己,自己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大哥”與“三弟”挾着他邁上了幾步臺階,接着是開門關門的聲音。周身頓覺一陣暖意,已不似方纔那般在月夜裏的陰涼。他知道,這兩個傢伙裹挾着自己是又來到了一所屋中。

    他不知道這是一所什麼樣的宅院,但從剛剛落下來的那圍牆邊,到來至這間屋中若費的時間推算,兩者之間的距離少說也有三百來米。想來,也應該是一個大戶人家或者官宦人家的宅院了。

    他們再次將他拋到了地上。

    “三弟”在他的身上“哐哐”踢了兩腳之後,嘴裏罵罵咧咧地悄聲嘟囔道:“你這該死的淫賊,都是因爲你做下的好事,害得大爺們有家不能回,天南海北地把你好一通找。”說着又是“哐哐”兩腳,狠狠地踢在了張夢陽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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