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首、四足、八手,白夜努力去翻找自己的傳承記憶都沒能找到一丁點兒跟銅棺裏的這個傢伙相關的任何記載。

    他一臉不忍直視地瞥開了目光,打死不想再往銅棺裏再瞅一眼,扭着個腦袋就嚷道:“這傢伙是神什麼神長成了這個鬼模樣你們會不會搞錯了啊。”

    “沒搞錯,洪荒初時五族剛出那會兒,什麼樣的神佛妖魔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出現不了的。”軒轅天歌卻冷了聲音,淡淡道:“西荒九千萬裏外有澤名嵬,嵬澤連綿三千里,三千里無一活物,唯有嵬澤神生於澤底,長於澤中,而嵬澤神生來便有雙首、四足、八手,其名曰魈;不過嵬澤神性情暴烈,尤愛嗜殺,所以但凡他所到之處,皆是哀鴻遍野。”

    白夜倏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銅棺裏,不可思議地道:“他還真是神啊。”說完又一臉的困惑:“不過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連我的傳承記憶裏也沒有關於這位的記錄啊。”

    祁淵看着他溫文爾雅地一笑:“都說了是洪荒初時,你纔多大的年紀,又怎麼會知道這個嵬澤神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經沒了,當年最後的一位嵬澤神.......”

    說到這裏,祁淵卻突然住了口,但這種說話只說了一半什麼的簡直太招人惦記了,白隊長忍不住催促問道:“最後一位嵬澤神怎麼了”

    可祁淵卻笑而不語,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

    “最後一位嵬澤神,當年是被他給親手宰了的。”一旁的軒轅天歌突然涼涼地開口,目光更是輕飄飄地在祁淵的身上一掃而過。

    白夜:“”

    突然吃了一個大瓜的白隊長頓時升起了濃濃的八卦之心,他實在想知道最後那位嵬澤神究竟是怎麼惹到這一位的,又是怎麼被這一位給宰了的。

    要不怎麼說白澤神獸是個萬事通呢,因爲白澤天性就愛打聽八卦,以白隊長這種白澤神獸中的奇葩,他就跟喜歡打聽八卦了。曾幾何時,他連這二位之間那不得不說的前世小祕密都打探到了一點小道消息,更何況一個區區的嵬澤神。

    白隊長一臉期待地望着祁淵,後者卻笑得一臉無奈地看向揭了他老底的軒轅天歌,幽幽嘆道:“鳳凰,你這麼說就有些不講道理了。當年我會宰了那位嵬澤神,追根究底還是因爲你,若不是你迷路迷到了嵬澤去,我又怎麼會對他出手”

    說起這樁舊事,軒轅天歌的神色也繃不住了,她面無表情地盯着祁淵,反駁:“那也是他先動的手我只是路過,他卻暴起想要殺我,我能忍這個何況我讓你動手了嗎我自己不會宰他”

    “那可不行。”祁淵一臉溫柔地看着她,深情款款地道:“那會兒你有孕在身,怎麼能讓你動手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

    說完,祁淵又似想到了什麼般,一臉的悔不當初:“早知道還不如讓你動手,動胎氣算什麼,直接將那倆熊玩意兒給折騰沒了才更省事兒。”

    那倆熊玩意兒就不該生出來

    軒轅天歌瞬間黑了臉,就連一旁喫瓜喫得正嗨的白隊長也差點被一口口水給嗆住。

    白隊長在心裏默默地掰着指頭算了一下,據可靠的小道消息,這二位前世生的那倆熊玩意兒,好像一個是孔雀大明王,一個是金翅大鵬王

    搞清楚這一家子的複雜關係後,白隊長悄咪咪地吞了口口水,然後不着痕跡地離這二位遠了一點兒,生怕待會兒小六那丫頭一個暴起,殃及了他這頭無辜的神獸。

    不過還好,軒轅小六沒有暴起傷人的打算,她靜靜地看了祁淵片刻,就生冷地轉移了話題。

    “早就翻篇的老黃曆不用再繼續翻了,說正事兒。”

    當年被祁淵宰了的那位嵬澤神已經是嵬澤中最後的一個了,而眼下銅棺裏的這一個,顯然不是當年她遇見的那一個,既然不是,那這一個出現的時期就更早。

    天道將主人間界單獨分離出來時,她也已經沉骨於血海,嵬澤裏也再也沒有嵬澤神,所以他們眼前的這一個嵬澤神應該是在主人間界還沒有被天道分離出來時就已經被弄來了這裏。

    這說明什麼

    說明設下這個祭臺的人定然出自洪荒,且一定跟當年的她是生在同一個時期。

    軒轅天歌能想到的事情,祁淵定然也能夠想到,見她皺着眉不語,祁淵便走到地縫邊緣彎腰往銅棺裏看去,這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了點兒什麼。

    祁淵回過頭,道:“棺裏還有東西。”

    軒轅天歌和白夜一起挪了過來,同時朝棺內看去。

    只見嵬澤神那怪異的身軀下面,還有着一個暗色的陣紋,不過被他糾纏在一起的八隻手給遮擋住了,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見。

    “這是......”白夜眯縫起眼睛,仔細盯着那陣法露出的一角打量,他遲疑地道:“好像也是個祭陣吧”

    祁淵沒吭聲,再次隔空對着銅棺內一抓,當嵬澤神的屍身浮在半空露出棺底後,銅棺板上的暗色陣紋這才全部暴露在了三人的眼前。

    暗色的陣紋錯綜複雜,其中更是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洪荒文字,即便白夜不太看得懂,也知道這定然寫的是祭文。

    因爲看不懂究竟寫了些什麼,白夜扭頭正想詢問軒轅天歌,卻瞧見後者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不少,白夜當即就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

    只見軒轅天歌一雙眸子裏升騰起了一簇火,就連祁淵的臉上也維持不住那種衣冠禽獸的淺淡笑容了。

    祁淵冷冰冰地道:“是厙陰祭。”

    “明面上擺安神祭,背地裏卻設下厙陰祭,這背後之人真是好大的手筆啊。”軒轅天歌冷笑:“那人是想拉着整個人間界爲煉獄嗎”

    拉着整個人間界爲煉獄

    這種話就十分令人驚悚了啊。

    白夜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連忙問道:“什麼是厙陰祭又什麼叫做拉着整個人間界做煉獄”

    軒轅天歌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臉漠然地解釋道:“一種十分歹毒的邪術,跟捨身獻祭差不多,百萬生祭召喚一尊邪神復生,一旦祭成令得邪神復生後,世間便會化作煉獄。”

    “這裏的萬人坑應該就是召喚邪神的祭品,不僅是萬人坑裏的,還有帝影學院的那幾位受害人也同樣是祭品。”祁淵接着道:“從萬人坑到定向選擇,背後之人應該找到了一條捷徑,用陰月出生的人來作爲祭品,可以大量減少普通祭品的數量。”

    “那這個厙陰祭應該還沒完成吧”白夜一指半空中的嵬澤神,道:“他都還沒復生呢,所以這個厙陰祭應該是失敗了纔對。”

    嵬澤神的確沒有復生,也虧得他們一行人找來了這裏,又遇到了施工隊炸山將萬人坑給炸了出來。

    然而軒轅天歌的神色卻並沒有鬆懈,反而沉着聲音道:“這一處的厙陰祭的確是沒成,但是厙陰祭可不單單隻有一處。”

    白夜聞言臉色變了,“別的地方還有”

    “有。”祁淵沉聲道:“完整的厙陰祭一共有五個祭臺,分別鎮守四方和中央,中央乃是主祭,我們眼前這個按方位來看應該是鎮守西方位的祭臺。”說到這裏,祁淵倒是氣笑了,“一個西方位的祭臺裏封着的就是在洪荒裏已經滅絕的嵬澤神,我倒是挺好奇另外三個方位的祭臺中又封的是誰了,還有位於中央的主祭臺中,又該封着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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