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蛇老六生前的事用生死簿是不行的,也不是說生死簿查不到,只是查起來比較麻煩。

    他們只知道蛇老六這個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名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所以祁淵並沒有直接翻查生死簿,而是側頭看向了黑無常。

    像蛇老六這種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在陰司城中又滯留了好幾百年的老鬼,去問城中主管居民登記的人是最管用的,因爲每個選擇留在陰司城中的陰魂都要去那裏登記入冊。

    黑無常領命後轉身就走,比起白無常那貨是要正經穩重不少。

    不穩重不正經的白無常等他家小黑一走後,就開始在屋內掃蕩了,他將地上那些試劑管全都規整在了一起,又將桌上還有沙發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一一分門別類,等他把整個屋子都清理了出來後,白無常一抹額頭上的汗,討賞似的看着站在門口的祁淵,樂呵呵地道:“少帝,屬下都收拾乾淨了,您要不進來坐坐”

    祁淵抱着雙臂斜靠在門框邊,目光輕輕掃了一眼被他清理出來的沙發,眼中閃過一抹嫌棄。

    瞧見那抹嫌棄後,白無常不在意地呵呵一笑,自己倒是坐了下去,“那屬下就自己坐了。”說完又摸着下巴盯着祁淵身邊那團紫色氣澤,接着道:“您要不要先把那玩意兒收了屬下瞧着它就團在那裏總覺得有些心慌。”

    “你慌什麼”祁淵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翻手間卻拿出了一面小鏡子,那鏡子一看就是那種十元通選三件的店裏賣的,然而就是這麼一面普普通通的鏡子,卻在他指尖輕輕一抹鏡面後,鏡子裏面居然慢慢地出現了一些影像。

    白無常訕訕地道:“這不是怕它側漏出來麼”

    明明端着一張訕訕臉,說出來的話卻總是不正經,祁淵擡眸斜了他一眼,笑了:“這麼多年你居然沒被人給打死,我真的覺得很詫異。”

    “屬下本來就是死的啊。”白無常不在意地嘿嘿笑,在聽見祁淵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後,他就跟有多動症死的,剛剛坐下去就又站了起來,然後一邊好奇地問一邊挪了過來,“您在看什麼呢”

    白無常小心翼翼地避開那團紫色氣澤,探頭往祁淵手中的小鏡子裏一瞧,當瞧清鏡子裏的影像後,立馬嗬了一聲,“這不是小六那丫頭麼”

    祁淵面無表情地側頭盯着他。

    鏡子裏出現的的確是軒轅天歌,還是正在睡覺的軒轅天歌。

    不過,祁淵能看不代表白無常這貨也能看啊。

    被祁淵這麼面無表情地盯着,白無常頓時打了一個激靈,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知道自己這是踩雷了,訕訕笑道:“那啥...平時還瞧不出來,但這丫頭睡着後看上去還是挺乖巧的。”

    祁淵面無表情的臉上越發面無表情了,“你覺得你在我的面前討論我的媳婦兒睡覺乖巧這種話,合適嗎”

    “不合適”白無常蹭蹭蹭地溜了,強烈的求生欲令得他趕緊搖頭:“那必須是不合適。”

    媽耶

    少帝這種醋勁兒一上來,就跟護食的大狗似的,忒兇。

    被白無常這麼一打岔,祁淵頓時沒了再偷窺的興致,他收好鏡子,皺眉盯着重新坐了回去的白無常,不耐地道:“你要是沒事兒可乾的話,就下去守着這店裏的人畫畫。”

    白無常雖然膽子賊大,可這會兒也不敢再招惹他們家的少帝了,正要起身去樓下,但他纔剛剛起身,先前離去的黑無常就回來了。

    黑無常大概是怕祁淵等太久,回來得時候並沒有走正門,而是從一團黑霧中走了出來,手裏還抱着一本厚厚的冊子。

    “少帝。”他剛一出來就將手中的冊子遞了過去,冷着聲音道:“找到了。”

    祁淵垂眸瞅了一眼冊子,然後伸手接過道:“你怎麼將登記冊都給帶過來了登記所那裏也同意”

    “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他們一聽是您要的,就立刻雙手奉上了。”黑無常如實地道。

    祁淵笑着搖了搖頭,搭着眼皮將冊子翻開,一旁的黑無常提醒道:“在1062頁。”

    祁淵聞言後隨意一翻,正正翻到了1062頁。

    白無常好奇地又湊了過來,伸着腦袋去瞅,“佘常鳴...原來蛇老六的真名叫這個啊,生於仙平481年,死於仙平529年...這傢伙不到五十歲就死了”說完之後又覺得哪裏不對,他神色一詫,“仙平他是小世界的人”

    地府跟各界各族連通,三千大世界中數十億的小世界裏的人只要是陽壽盡了都會歸於地府,所以陰司城中來自各個不同世界的陰魂都有。

    所以白無常雖然詫異,但也只是詫異了一下而已,他盯着登記冊裏面的記錄,繼續念道:“死因是...喲,居然是被人毒殺的而且這傢伙生前居然那個小世界裏的什麼毒宗的人當世三大宗門,毒宗居然還是第一宗呢,看不出來那麼邋邋遢遢的一個傢伙,當時居然還是毒宗的第一繼承者,只不過運氣不好,居然被同門競爭者給毒殺了。”

    白無常一邊看得津津有味,一邊嘖嘖有聲地道:“死後心灰意冷不願意再入輪迴,自願留在陰司城,這就是他滯留城中數百年的原因”

    等他把話一說完,就覺得沒對,他擡頭看去,就見祁淵和他家小黑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白無常一臉懵逼,摸着自己的臉,茫然問道:“怎麼了嗎”

    他說錯話了還是他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祁淵一言難盡地看着他搖了搖頭,而黑無常則是用一種跟傻子解釋的語氣道:“蛇老六出生毒宗”

    白無常一愣,然後慢慢回過味來,他一拍腦門,道:“對哦這傢伙出生毒宗,難怪他爲煉毒”

    黑無常翻了一個不太明顯白眼,又道:“登記冊上標註的他不願意入輪迴的原因,你真的相信他是因爲心灰意冷所以不想入輪迴而自願留在地府嗎”

    “那不然呢”白無常十分單蠢地反問。

    黑無常冷笑了一聲,他不想跟傻子說話了。

    如此單蠢的傢伙,他當年是瞎了眼纔會跟他好的吧

    祁淵也看不下去了,他用指尖點了點冊子最下面的一排小字備註,語重心長地道:“你看看這裏寫的是什麼”

    白無常茫然地低頭看去,無意識地念道:“ps:經查,毒宗在佘常鳴死後第二年滅宗,原因不明,疑似宗內被埋下隱患。毒宗兩千五百七十九口人無一活口,死後陰魂下落不明。”

    唸到最後下落不明四個字的時候,白無常的音量瞬間拔高,帶着不可思議:“全宗兩千多人無一活口不說,死後連魂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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