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單上的售價是十幾塊一串，一串大概就碎丁大小的肉，烤架上正在餘熱幾十條，旁邊廚房再深處，還堆着幾個水產箱，其中縫隙全是慢步海蔘伸出的參須。
爺們老闆是海產大戶，貨是絕對不會少的，但高中生給他介紹的生意，來自冤大頭大戶，十幾萬的歪玉，一卡刷下，不帶眨眼的。
“你不要管有多少，我幫你賣完，你請我喫海鮮，就說答不答應？”成賢要白瓢一頓的，總不能一直給被人薅毛出氣。
老闆好像沒當真，覺得有趣，當跟年輕人玩玩，便答應了他，“可以，你說怎麼賣？”
富家女快殺到他跟前，成賢急急忙忙說道：“你什麼不用做，當不知道，配合我演出就可以了！”
剛好說完這句，口罩小姐殺到他跟前。
高中生不用怎麼演，確實有些縮頭縮腳，害怕女孩金錢力量的強大。
“老......老闆，裏面在燒烤什麼，好香......”恰到好處的結巴緊張。
倒是老闆對接沒有一點問題，嘴巴笑容輕鬆，再回答年輕人一次問題，“幹烤慢步海蔘，再加我祕製烤醬，聞起來滋味不錯吧？少有的海邊特產，營養價值很高，具有滋養美顏，利氣壯血，輔助修行的功用哦。”
海鮮老闆一副熱心腸模樣，沒想到推銷起來，竟有幾分精明專業。
熟知保健品推銷寶典：男人準壯陽，女人能養顏，修士可修行，反正總搭邊，怎樣不算騙。
“多少錢一串，給我來三串。”成賢連忙跟上，不能掉鏈子，演技越發熟練。
兩人第一次合作，配合十分完美，踩中陷阱的口罩小姐，立即作出反應。
她又耍起豪氣任性，銀行卡往收銀臺上一拍，“慢着，裏面你烤的東西，我全部要了。”
原本就是要氣成賢，聽說東西還能養顏和幫助修行，動作更加迅速。
“小姐，我這裏烤海蔘，味道好，營養高，但價格是要十五元一串哦，你真的確定全部要嗎？”老闆問道。
成賢點點頭，這個老闆很懂得把握機會，充分與自己同流合污，具備高超的釣魚技巧，清楚在富家子弟面前，明碼標價、金錢可以衡量的事物最不值錢。
再貴的東西，只要她們喜歡，標價上面的數字都不是問題。
“當然，如果你喜歡它們的味道，完全可以全部買回去，我店裏的慢步海蔘，全部是今天天沒亮，由幽明河從海邊運過來。”
“新鮮有活力，養殖的辦法還與別家不同，最有營養價值的參須，所能佔的重量比重，在青衣鎮所有海鮮同行排名第一！”老闆越說越驕傲。
成賢則認真聽講，學習大叔的推銷技巧、釣魚技巧。
“我知道了，全部打包吧，你家有生鮮冷運物流的吧？寄到這個地址。”口罩女如霸道女總裁冷酷，在收銀臺簽下一個地址。
成賢計劃成功，暗地裏偷笑，在表面還要故意裝可憐，“能不能留兩根給我嚐嚐味道。”
簡單明瞭得讓成賢喪失繼續逗弄的心情，再次縮起腦袋嘟噥，“你說好端端的一個美人兒，怎麼偏偏就長了嘴巴？”
聲音很小，口罩小姐沒聽清楚，但她還是強勢逼近成賢面前，墨鏡底下藏着火光，“你說什麼？！你想嚐嚐？我偏一根都不留給你！”
成賢當然不敢大聲複述，眼神躲閃，只敢心裏笑話她被人坑錢。
實際整家入珍海鮮的慢步海蔘，成食、待加工的所有一共，也就花幾萬塊，不到之前那塊梅花玉的零頭，女孩不帶一下皺眉的。
成賢已經再一次找機會溜人，等她與老闆交易完畢，再回來完成他自己與老闆之間的交易。
冷麪保鏢杵在門口處，兩隻手臂掛滿僱主所買的各種玩意，冰冷木訥得像一根晾衣架，不過高中生不敢露出任何一點笑話人家的表情。
他懷疑之所以被富家女跟蹤糾纏，一直可以被找到，因爲這個保鏢的原因。
這次他得用點心，認真甩開他們，然後再兜回來這裏與老闆碰面。
搞得像兩位地下黨碰面，過程有些艱難。
海鮮店老闆真遇到艱難，暫時還沒收人家的錢，只是把幹烤好的參須全部裝袋。
畫面有些滑稽的，從腰身到胸口位置高的紙袋，裝滿色澤金黃油亮的烤須，已經滿滿堆出來，老闆不斷用夾子把它們夾起，它們不斷滑落。
老闆是笑容有趣的，“裝不下咯，還有很多呢，這些烤好的參須，沒法冷裝郵寄，只能裝起來，給你現場帶走。”
成賢偷偷看一眼冷麪晾衣架，應該還能拿的吧？
就是勉強拿起來，那一身冰山白的戰鬥服，可要染上亂七八糟痕跡了。
或者交給富家女拿，醬料快滲出紙袋，拿在手上過一段時間，肯定會被油料弄得滿手都是。
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主僱兩人當場把它們喫完咯，還是滿手滿臉都是難看油漬的花貓。
“哈哈哈，看你們還裝什麼白富美、冷血高手、都市名媛，什麼花貓，還想優雅，一起來做土狗！”年輕人很高興，有這袋麻煩的烤參作爲累贅，兩位大姐該沒法再妨礙到他了。
如果他沒笑出聲音的話。
提前想象到兩人極度不雅，然後引人注目的模樣，他忍不住破功笑出聲，然後被她們抓住。
口罩小姐臉蛋有些發紅，先是怒瞪老闆一眼，懷疑他故意整那麼難看，然後是一手抓住成賢衣領，質問他有什麼好笑的。
成賢立即醒悟過來，擺手說沒有，他這個總是藏不住真實想法的壞毛病，已經壞他好多事了。
老闆還在饒有興趣的火上澆油，夾子上下動作不斷，好像只要慢慢夾，烤參就能全部塞到這個紙袋裏。
他是充分領會女孩子的意思，一根都不能留下給年輕人。
“真是羨慕小年輕人之間青春俏皮的打鬧啊。”這位面相粗獷的老闆，自顧自感慨，好像一早就放棄掉成賢，放棄之間商量好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