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後龍魔時代 >第十九章 末世意義
    “指尖分明都碰到它椎骨,就是沒辦法捏斷”成賢忍着喉嚨一口腥甜打滾卸力。

    五指纏有血水黏絲,差一步,戰事天平傾斜。

    左手手指前後,只剩孤零零的曲折白骨連接,手臂不正常的青腫,已然廢掉,作戰服脹裂擦壞,腰腹磨破出血。

    他沒停下來呻吟鎮痛,主動翻滾後移,白豺人利爪就出沒上一刻位置,停下來就是死。

    開裂地面緊隨,碎石擦身飛過,窮追猛打。

    白豺人哪給喘息機會,成賢之前兩手雷也不給,狀況逆轉過來。

    “如果突破鍛體階段,就不會那麼狼狽了。”高中生戰意未減,卻難尋晉升感覺。

    他沒責怪佐霍克,“我就是要弄死你,哪裏管什麼單挑和羣毆。”

    可佐霍克插手,天地靈氣阻滯變化,不知名存在干擾,不然他該順利突破,給白豺人嚐嚐爆炸鐵拳的滋味。

    “夢境之主聖者遺物”他必須作出取捨,再用傷勢換取退路。

    被動逃竄只有死路一條,硬抗一擊,拉開距離,換氣積蓄力量,纔有一線生機。

    “沒殘血的時候,還有資格換傷的”成賢扭頭髮狠,右手握石頭出擊,至少抵消一點傷害。

    手掌刺穿的心理準備,起熱風震盪,推開白色怪物,高中生適時側身拉開距離。

    “還有炸藥,至少保命撤離無礙”他不缺戰意,不願意把人命都搭在這裏。

    人命比行屍重要太多,他與白豺人同歸於盡,都是虧大發。

    “風緊扯呼東山再起,下次回來,做足準備把你和你老家炸上天。”高中生作爲一個靈動的人,與暴虐失智的怪物,有本質不同的。

    斧章獵人相互配合,經歷惡戰,回到聚落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作爲他在末世闖蕩的基石。

    聖者遺物有古怪,夢境教會有古怪,巔峯決戰的氣勢受打攪,那就下次做好充足準備再找回場子。

    “戰略性轉移怎麼能算逃跑和失敗呢”

    草人不具有太快機動性,無法不引起注意再附着白豺人,炸藥造成的殺傷不大,撤退是最好選擇

    熱風只把它的皮毛蜷縮,手掌深入地面,犁出五道痕跡,然後再奮力反衝。

    染血指尖觸及石面,食指中指彎弓般彈勾,高中生運用最初的工具。

    “攏作炮,石彈”

    普通人擲石最快近每秒五十米,鍛體者輕易翻倍,石子能量超過彈顆子彈。

    電光的短促炸鳴,僅做到阻礙,無法殺傷。

    不過足夠,白豺人無法近身。

    “霍克,把你的小人往缺口趕,炸開一條路,我們先撤”年輕人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的和平年代思維。

    “霍克,把你剩下的小人依附在我身上,我去跟那個畜生同歸於盡”萊艾扶起瑟科,紅眼堅定。

    在他眼裏,不存在重新來過,情報和經驗無用,進化者的友誼更不實在,看不到未來,失敗就是消亡。

    桑拉也守在一旁,不懂煉氣和戰鬥,只憑本能使用武器,手臂有厄狼咬上的痕跡,神色無退縮,同樣視死如歸。

    “等一下,還沒到那個時候”成賢擡手阻止,沒能回頭看到。

    佐霍克,單純的獵人,虔誠的夢境信徒,他正對視白豺人。

    “小乞丐,我看你手法很準,要不要跟我一起幹活,每天都有固糧喫......沒錯他們也是人,但不殺掉他們,我們就活不下去。”

    “霍克啊,來一點,這是一種叫作酒的寶貝,到年紀了,不要整天玩你的草人,別吐出來啊,難喝是難喝,你喝下去就知道它的寶貝了......你說我們這樣活着,像是一個人麼怎麼覺得他們看我們眼神,跟看外邊行屍沒有區別”

    “老遜和小丹被他們殺死,我不想再這麼活下去,你們都跟我來......沒有退路了,只有找到瘟蹼池的聖者遺物”

    “霍克,你竟然成爲夢境信徒了嗎......你回去吧,你跟我們一起沒有意義。”

    他從來不明白什麼是意義,當年在破水溝裏,抱着他破草人冷死餓死,本該是他人生的全部意義。

    固糧吸引,或者是不同於草人的同伴溫度,他走出水溝,喫食喝酒,將他人變作冰冷的草人,一路過來,他始終沒有生着的深切感受。

    沒有意義,找不到屬於自己的熱,哪一天徹底冰冷也毫不在意。

    夢境教會,完成夢主囑託,同伴一起成爲信徒,又有何改變

    、追求、理想,他似乎一併遺棄在那破水溝,沒有比南邊神壁更光更熱的事物。

    “神光時代好像就這樣。”

    “我胖大爺看上的東西,就是我的”不知哪來的怪話。

    不知哪來的怪男孩,很強大,比全隊人都強大,卻一點讓人感覺不到危險。

    他眼裏有光,藏着無數心思事物,無法琢磨,偏偏又遮不住情感,喜怒簡單表露臉上。

    一切缺少的明亮和熱烈,他都擁有,且眼底永遠比人多出一分。

    萊艾說他來自屍藤峯北邊,是更大聚落的貴族少爺。

    “不是的,貴族少爺沒他半分光熱,突然想好好問他從哪裏來,再去看看,那裏一定有不一樣的東西......”他心裏涌現一陣熱烈。

    草人向白豺人圍攏,與他之間排出一條通道,夢境的朦朧氣息由雙眼流出。

    萊艾沒了動作,成賢感應,立刻轉頭。

    “等一下”成賢招手,嘗試抓住他。

    太遠了,與白豺人距離拉開太遠,干擾籠罩未散,仍未散。

    佐霍克奔跑,草人往他身上跳,牽掛吊懸,拉拉扯扯在作戰服上。

    白豺人預感危險,拳出打穿他。

    凡人軀體胸口破開,濃郁血漿由嘴流出,他沒想停下,繼續撞入。

    豺人身晃,沒擺脫人,張嘴扯出口沫血絲,被拖入先前的凹坑。

    佐霍克的熱烈,連續閃光升起,天上擂鼓猛烈敲打,土石建築被轟上了天。

    白豺人四分五裂,徹底與碎石混合。

    黑豺人沒有梟首就擒的說法,激鬥到最後一人死去。

    佐霍克勇敢與強大敵人同歸於盡,沒有歡呼感慨,沒有感傷悲慟,萊艾仍在叫喊指揮,彷彿不起眼的波瀾。

    成賢被大量輻射積土掩埋。

    耳鳴失聰,積土掩埋,很長一段時間聽不到聲音,目鏡碎裂,心神巨顫,暫時失去所有的外部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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