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面重新灌注過一遍,鋪灑滿金屬片和玻璃尖,腐肉爛屍堆積其下,足見它們威力成效。
它卻不是醜陋的,神光落下,金屬玻璃透射晶麗的光影,展露出聖潔,似乎爲殘存世界遺世獨立的人類最後堡壘。
光芒耀眼,牢不可破。
成賢感慨道:“這幫玩教會的,搞藝術水平實在一流。”
沿密不可分的商鋪圍牆行走,來到河尾大廈位數不多的入口。
出乎高中生的意外,終於見到與他印象完全重合的事物。
機甲
超過十米高的中型武裝機甲
“幹說到末世,說到未來,怎麼可能缺少機甲這東西”成賢興奮大跳。
英可同樣是年輕人,年輕人怎麼會不喜歡。
他也興奮向成賢介紹道:“夢境教會四柱武神之一,揭簾武神,我們的門庭守護者,夢主神駕邊上的捲簾者,教會最重要的基石聖器之一。”
成賢無視高大鋼鐵怪物給人的威壓,停步於前,仰頭觀察。
“圓盤關節型機甲,地形適應型載具,前手裝載突擊火炮,三角熱刃鉗爪,腳部和背部兩處推進器出口,造型相像於我那個時代的鐵盔機甲。”
男孩子對武器機甲的熱血涌向心頭,“網上彈幕大神口中,勉強入流的機動戰士,可現實中有人一輩子見不了一眼,我也差點沒見着,沒想到穿越過來找到了。”
平常人看見崢嶸大器,只有敬畏害怕,不明白他喜愛的來源。
“待命模式,還是休眠模式,如果是啓動待命,發出的聲響如此輕微,那教會所吹噓的基石聖器的威名不假,絕對的跨時代引擎。”
“燃油引擎太吵,純電能驅動功率低,核能引擎或者靈能引擎才能做到的事情。”年輕人思考入迷,一步步接近,試圖感受它內部的脈搏跳動。
嗡。
鋒芒銳利的輕顫,機械怪物醒來,頭部紅目鎖定下面貿然接近的少年。
英可神父連把他拉回,舉手表示自己人。
成賢戒備對方發瘋,沒被嚇到,說道:“待命狀態,果然是跨時代引擎,還是人工智能嗎”
英可按住他,不給他興奮過度了,“它擁有自己的意識,但大部分時間處於沉睡狀態,平時交由人工維護。”
成賢回望,“那是裏面的人在給我們開玩笑咯”
英可搖搖頭,打消他的注意,“不要想上去操作了,教會大部分聖器都具有自身意識,得到它們認可,或者受夢主加持狀態,才能無礙駕馭它們。”
年輕神父一臉惋惜,說道:“伊早使用降臨電臺的最後時刻,肯定因爲出現問題,纔會遭受反噬,失去理智。”
成賢差點白眼,在心裏回他,“別把人想太好,我看他純粹就是自己作死導致的結局。”
操作機甲,感受超功率引擎輸出的算盤落空,高中生只能作罷。
念着還有機會成爲駕駛員,不捨走進河尾大廈的機械閘門之中。
狹窄的路巷,就緊貼圍牆商鋪,積水泥坑,行人置若罔聞踏過,濺落路邊流浪漢身體。
人羣不是密集,流動性很大,每時每刻有巡邏的儀矩騎士,踏上磨損的臺階,戰靴踢動橫躺線纜地下的流浪漢。
流浪漢襤褸,手邊大瓶小瓶的防凍液鐵罐,爛醉如泥躺到,受到堅硬鞋尖捅到,第一時間沒動,下一時刻也要爬起反應。
如果一動不動,則會被當作死屍丟到圍牆外邊,到時候想進來就不可能了。
圍牆邊上大都是這種景象,癱倒的人,沒有固定住所,只領教會每天的救濟液糧,驅趕的儀矩騎士,沒有好脾氣,不把人當人,踹人用力發泄,又或者玩忽職守,不去管死掉的屍體,等待屍變,引起圍牆邊譁然。
各個人事不關己,流浪漢賴活,死也就死,儀矩騎士好活,異變行屍也對裝備精良的他們造不成傷害。
英可每次見到這番景象,難免心生不忍,出手援助過幾人,最後結果都是沒了他們消息,這裏的流浪漢很多貪喝防凍液的滋味,把腦袋搞壞掉,已無可救藥。
流浪漢如此,隔一條巷子的普通信徒,好不了多少。
污黑陰暗的店鋪,不過汽車大小的空間,信徒喫飯睡覺都擠在裏面,指示牌燈光暗淡,機油零件與生活交融,每個人都像泥窩裏的土狗。
他們的生活幾乎都是幫助教會維修零件,換取營養相當的固糧,支持一家人活下去。
有私人委託出現,對一家人來說是夢主降下的恩賜,可以好好喫一頓具有風味的肉食。
不過一般信徒都會忍受着,把多出的糧食儲存着,因爲夢主有恩賜,也有罪罰,一旦意外病痛出現,無法工作消耗糧食,又上交不了作爲住房金的糧食,意味着一家人將被趕走,變成無家可歸領取救濟糧的流浪漢。
兩者差別並不大。
就算成爲儀矩騎士,每天也是承擔戰鬥風險的生活,受傷殘疾,失去用處,結局依舊。
“這就是末世啊,普通人不知怎麼活,不知爲什麼活。”
高中生眼望街道的高低招牌,粗大電纜縱橫,熱鬧非凡,卻感覺不到一點生氣與活潑。
一直遠望,遠望盡頭,最高處,這裏齒輪嵌合運轉圍繞的中心。
河尾大廈,區域地王建築,最高聳於中心,擁受其餘建築輻射環繞,建築身爲柱狀,牆體由整片晶藍色反光玻璃鋪就而成,頂部有鋼鐵構架,四方懸立代表夢境教會的正方體,中心直立長柱,撐起雨傘似的發射天線。
發射天線,同是接受天線,成賢肉眼可見八方分開的天線,白光浮動,似反射神光熱烈所致。
但他親身感受過,越靠近中心大廈,身體所受的輻射感越低,靈感越低。
沒錯,他再次嘗試在瘟蹼池裏,強敵環伺,身受壓制,鬱氣不得發的感受。
“難道這種感覺是四周靈氣被奪取所致”他開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