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成賢擺手解釋，臉上堆着笑。
可此時他表現，在洪玉眼裏，怎樣都是陰陽怪氣的暗諷取笑。
這就是平時說話沒一個正經的壞處，當你真心真意說點什麼的時候，別人也當笑話怪話。
脾氣嬌縱的大小姐面前，他怎麼解釋都洗不清。
“真當你那紙糊的煉氣是一回事，不過是坐井觀天的廢物而已。”洪玉很生氣，嘴裏的話也難聽。
她變這副臉面，水依依急得把小嘴脣抿在一起，兩人之間轉望。
成賢被人罵廢物不少的，而且那一眼的態度確實不對，冒犯到女孩的自尊心。
造成壞印象，說多是錯多，給水妹妹惹麻煩了，他抓抓頭沉默，不去在意這一聲“廢物”。
做縮頭烏龜，繼續牽強笑容，點頭哈腰一步步退回到自己桌位，不受待見就不去礙人眼。
“可不是嗎想忍龍王魔王在體內耀武揚威，先忍他人的流言與中傷。”他已經開始活用今天書堆裏找來新技能。
他打發走孫九，躲掉大小姐，重回書海，打算掌握幾個給自己心理暗示的辦法，減輕一些負擔壓力。
還有顧慮，擔心以後每天夜裏都會遭遇龍魔夢境，末世克里斯托弗遺留下來的夢境空間，想起都晦氣。
“潛意識、解析夢境、封鎖夢境，現代專家那麼多，一定有辦法阻止我成爲不眠者。”他脫離別的煩惱，進入研究狀態很快。
“河尾城的心理專家，很少是煉氣士，服務普通人，對煉氣士可能功力不夠，不頂用，比較出名的煉氣心理專家，在江南城，專門幫煉氣士解決冥想思障，祓除心魔困境，玄妙高深......改天抽時間可以出趟遠門，不過這費用好像貴得離譜。”貧窮高中生後面有點犯愁。
幫助修道登高的專業輔助人士，當然是高官豪紳、大宗大閥子弟才能僱用得起的，費用對於一位買老爺機都要櫃檯玻璃擠眉弄眼半天的學生是天文數字。
而且他找精神醫生，不能全部透露自身問題，半遮半掩，效果註定不完全，極有可能浪費錢。
“又不能完全不嘗試，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啊......”他仰在靠背上。
撲藏在書頁之間的塵粒飛灰升起，向成賢眼鼻撲去，似乎要告訴他“你只能喫土。”
他被嚇一跳，翹起的椅子腳撞在地板。
他煩惱貧窮，另外一邊也有人心有不忿，一掌拍在他面前的書本上。
“我看你這個廢物真的很不爽”洪玉嗓音像一隻惱怒的貓咪從喉嚨裏的陣陣低哼。
成賢很想說，“你看我不爽，我能怎麼辦，都躲着你還不滿足，難道還要給你打”
心裏活動一臉不耐無所謂，實際臉上笑出一朵花，諂媚卑微道：“十分抱歉，小的髒了您的眼，這就收拾離開。”
足夠卑微，足夠廢物，不想再去招惹大小姐，水妹妹也在後面拉着。
洪玉罵過他後，回到試卷筆記上，可心裏一直不爽，嘴皮上罵他廢物，好似突破不了這種無賴的臉皮城牆。
此時噁心人的諂媚卑微就是，越看越不爽，真就是想動手揍他一頓。
“不是覺得你煉氣很高貴嗎我找你去武道室切磋，你敢不敢來”粉發女孩氣勢洶洶提出一個要求。
沒想到她身材暴力，思維也暴力傾向。
水妹妹聽見，嚇得緊說不要。
洪玉由她拖着一手，只聽成賢意見。
成賢笑了，“我那是玩笑，哪裏比得過洪同學的煉氣，我誠心認輸好吧您就饒過我吧......”
“一點骨氣都沒有，你真是電視裏細陰細聲的太監嗎麻溜答應跟我去武道室，我們好好打一頓，我想對你噁心的臉狠狠一頓輸出解氣開心開心，只要答應無論輸贏給你一萬塊報酬，你輸了只有一個懲罰，以後每次見到我都要跪下來叫我洪姐姐”這位大小姐摩拳擦掌，拳頭已經往成賢臉上躍躍欲試。
看來高考對誰的壓力都大，大小姐心裏不爽肯定不只因爲成賢長得噁心。
小孩子的胡鬧，成賢哪有功夫陪洪玉，可他還是暴露了，又是一眼，一眼狂熱渴望，暴露他內心真實想法。
“草泥馬，嗚嗚嗚......不是我演技不夠好，真是那一萬塊錢實在太香了。”
正愁怎麼來錢，洪小姐把瞌睡枕頭送來，無微不至，可謂人間天使。
虛假的天使，笑容機械僵硬，舉止動作無關痛癢；真正的天使，身材爆炸，脾氣爆炸，一出手就正切窮苦高中生中路。
天使的關懷，怎麼拒絕，暴露表情，再拒絕就虛僞了。
“怎樣我看你的表情是很不服的，認爲我這種嬌氣的大小姐口氣大，沒有真正本事。”洪玉明白學校裏某些人對自己的評價。
背靠家族祖蔭，無視校園紀律，橫行霸道，肚子裏墨水沒幾斤的粗蠻女孩，只會打打殺殺，像極家族長輩註定是武夫的命。
洪家在河尾城是將門，父親是王國任命的紅瑰城將軍，河尾軍隊最高控制者，代表着周邊主要的軍事力量。
和平時代，掌握殺人殺傷武力的軍人是令人可敬可畏的，當然，某種時候這種敬畏會變味的。
比如洪玉身上的遭遇，同學老師知道她有位做將軍的老爸，平時交流讓着她，什麼也不敢管。
同學害怕與她交流，老師不強迫教她的功課，不要求收她的作業，不管她的紀律，再加上她缺少一點點學習方面的天賦，放飛自我，放任自流。
笨蛋，沒腦子，長得好看的暴力機器，等形容成爲他人敬畏之下的暗流。
不知什麼時候同學之間流行躲着她涌動這些暗流，他們以爲背地裏討論，她不會知道，其實她第一天從他們注視過來眼神就已發現。
很想給他們幾拳，讓班上所有人明裏暗裏都閉上臭嘴，可父親曾教導過她，暴力永遠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所以她就把暴力變成手段了，也是至今爲止她最有成就感的地方，武道課、武道室切磋，出手力求最重，最乾淨利落。
避開不擅長，在自身天賦擅長的領域，合規矩合情理，教訓那些她討厭的人。
合理、符合安全限度、老師在旁指導的武道切磋，不講情面、毫不心慈手軟的極重拳腳。
她一點錯都沒有，所以心境通明如鏡，毫無阻礙傾瀉全力，所以河尾一中武道協會會長，校園煉氣修道最高者的地位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