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管那莫名其妙被狼追的女孩,扯起成賢之前被狼咬的地方,準備緊急包紮,“年輕人都喜歡玩英雄救美這套腦殘玩意的。”
“噫怎麼沒有傷口”老人取出繃帶後詫異。
先前成賢拖着四頭狼行走無礙,不僅是筋骨未被傷害,臉表皮都沒被穿破,極爲夯實的煉氣底子。
老人鬆下一口氣,不然不知道該怎麼跟明香交代,同時又怪聲道:“怪不得見到美女兩眼發直瘋狗一樣向前撲去,原來不是兩腳騾的依仗,不只是說說。”
成賢笑嘻嘻,像是交鋒勝出,又像達成和解,發現老人着急的樣子,不像表面那樣刁蠻惡劣。
“滾蛋,快拿去給你新認識的小相好處理一下傷口。”他還是拿出草藥,丟給兩人,但就別想他幫忙處理了。
淡淡金色的粉末,不知名藥香,似乎值一小點錢,整個大包丟到成賢的手上。
成賢仍是滿臉笑容,向女孩說道:“不要害怕,這老頭脾氣臭點,說話壞點,實際是個好人。”
女孩長着似曾相識的清貴素娥的好顏,臉上樹枝的細小刮傷像是粉抹點綴,一身青色宮廷式連衣裙也十分眼熟,裙襬撕扯壞爛隱隱約約露出白皙的腿根,而圓潤飽滿膝蓋上下的劃痕更增添刺激的美感。
就是沒有印象裏清冷淡然的表情,還處於失神落魄當中。
面前老人破爛骯髒,不可能是好人,年輕人笑容莫名,像個變態,女孩擔心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年輕人分開藥粉,打算幫女孩處理傷口,女孩帶着明顯戒備的語態,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女孩拿藥害怕地躲到一邊,笨拙給自己塗抹包紮,也不願意給兩人觀看。
老林頭早猜到這樣,取笑成賢道:“怎樣英雄救美的夢落空了吧”
對此,成賢其實是最沒所謂的人,沒見死不救,把人救下來就好,他兩指夾住軍刀,順勢一滑,血沫退去,刀刃如初,務實問道:“現在怎麼辦”
老人說過被狼咬過,病菌細菌很多,必須回城鎮裏疫苗打藥。
他耐心是最不好的,沒好氣回道:“她可以拖着狼羣跑滿半個山腰,沒你想象中的美人柔弱,幫她把狼羣清理了,給點食物和水,指個方向讓她自己回附近的鎮裏......我們繼續。”
兩人救人確實只爲救人,那救完人,繼續做他們的事,也沒有問題。
“你們不能把我丟在這裏”女孩聽到兩人交談,急聲阻止。
她心情十分矛盾,害怕與兩人待在一起,又害怕一個人被丟在這裏。
這裏是荒野危險的野外,與她所熟知的文明社會大相徑庭。
兩人都是理性行動派,思考一會兒,讓女孩自己離開果然是憂解,沒繼續搭理她。
成賢擡頭半晌,腦裏搜尋“青衣山”這個詞條,老人不爲所動,繼續往樹上營地方位走。
“五萬,不對,十萬你們肯送我回家,我讓家裏交十萬給你們”女孩俏麗臉蛋露出的嬌柔與慌張,不由讓人想出手欺負。
說到這裏,老林頭用他捶過狼,抹過血的手抓抓後腦勺,說道:“什麼叫交錢給我們,把我們當綁匪了”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扮作兇狠,說道:“呵,青衣山少莊主,不知道是真是假,況且荒山野嶺,我們爺倆一時興起把你折騰完,然後拋屍入野溝,有誰知道”
最兇狠最殘酷的畫卷展示在女孩眼前,女孩哼唧一聲,像是一隻小雞被大手一把抓住,失聲窒息,然後決堤,嚎啕大哭。
成賢斜眼嘆氣,責怪他道:“你說這些嚇別人幹嘛你又不敢做,淨是說些沒用的話添麻煩。”
老頭不敢,年輕人敢,火上澆油,女孩子腦袋往天上一仰,哭聲變得更厲害。
狼羣長時間追殺,一老一少連續折磨,心神防守已經完全被破壞。
成賢幫不是,不幫不是,也不知道怎麼好。
老林頭教導他道:“什麼添麻煩,牽扯到這種大小姐就是最大的麻煩,南邊城市局勢穩定,治安較好,換翠江東北流域、西邊鄰國邊壤,到處是流寇強盜蹲守,外國罪犯流竄,反叛軍打秋風,她能有什麼好結果,就算是正規註冊的獵人、商隊,遇見大門派、大公司的嬌貴小姐千金,照樣是發眼紅爭殺強奪,喫幹抹淨完事,哪有我們好心。”
“城市文明地帶,平常永遠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貴人,無依無靠淪落荒無人煙的野外,任人擺佈,如何不讓人血脈噴張”
老人說話從來如此直白,不顧及人感受,“甚至不用換地方,換掉我們兩人,她就大概率遭毒手了,周圍有一頭鐵背暴熊幫忙毀屍滅跡,行兇之人根本不用有多少後顧之憂。”
現實和平,可失去約束的野外,依舊冰冷。
老獵人脾氣古怪,惹人討厭,因爲他擁有一套高標準,去衡量自身與他人,而對於標準之外的事情,一律不去浪費耐心。
成賢望着可以賣出好價錢,老獵人不願賣,又懶得好人做到底的女孩,他耐心多一點,可能是因爲那股樣貌天生的熟悉。
被人害怕與嫌棄,也願意繼續向前哄人家。
“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怎樣,也不是挾恩圖報的人,因爲我們在執行一個危險的任務,沒法顧及你,沒法送你回家。”成賢耐心解釋緣由。
“快點處理,要不你跟她一起滾,我一個人可以繼續。”那邊的老林頭不耐煩。
成賢不是沒想過如此,問道:“你叫什麼青衣山在青衣鎮附近”
儘管大致猜出女孩的來歷,成賢還是不斷與她交流,試圖分散注意力,降低她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