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蹲在李莫愁身邊,嘴裏嘖嘖有聲,驚訝的對陳恆之說道。
“鄉下把式,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陳恆之謙虛的說道:“對了,楊小弟,你不是說要請大哥喫叫花雞麼,那還等什麼,快開始吧。”
“嘿嘿,大哥你等着,小弟馬上就弄好。”
楊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
他說完後,拎起大公雞,便走出窯洞,準備去河邊殺雞拔毛。
陳恆之點點頭,待楊過出去後,他冷着臉,說道:“你們安全了,都可以走了。”
“謝少俠相救之恩,老身無以爲報。”
武三娘掙扎着站起來,扶着武三通,身後跟着四個小傢伙,向陳恆之行了一禮後,往外走去,至於陸立鼎夫婦,早已死去多時。
柯鎮惡聽到聲音,連忙問道:“這位可是武三娘子,武三爺人呢”
“柯大俠,拙夫中了那李莫愁的冰魄銀針,已經昏迷過去了。”
武三娘悽慘的說道。
“唉”
柯鎮惡重重的嘆氣,他雖然性子剛烈,人卻不傻,他沒有叫囂着讓陳恆之將李莫愁交出來。
畢竟大家素不相識,更何況,陳恆之武功高強,在不瞭解他脾性的情況下,冒然說出口,只會得罪人。
陳恆之心中一動,低頭對腳下的李莫愁說道:“李莫愁,冰魄銀針毒的解藥拿出來吧。”
李莫愁閉上雙眼,說道:“沒有解藥,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她抱着必死之心,一點階下囚的覺悟都沒有。
“這可真是,死鴨子嘴硬。”
陳恆之嗤笑一聲,屈指連彈,在她身上連點數下,便收回手。
數息之後,李莫愁瞳孔驟然一縮,一股發自靈魂的痛苦,席捲了她的全身,在她的三十年人生中,從未有過如此痛苦至令人崩潰的感覺。
叫,被點了啞穴,叫不出來。
動,身體絲毫不能動彈。
如果這一刻可以選擇死,李莫愁會毫不猶豫的去死。
她也是個多年的老江湖,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種非人的折磨手段。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最後整個人的意識都模糊了,不知身在何處,只覺周圍都是無盡的痛苦。
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眼見着李莫愁表情恐懼,整個人縮成一團,陸無雙、程英、郭芙三個小女孩驚呼出聲:“啊啊啊”
武修文、武敦儒兄弟也是心有慼慼,不躲在武三娘身後,不敢再看。
“芙兒,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柯鎮惡不明所以,還以爲發生了什麼變故,大聲嚷嚷道。
楊過拎着大公雞出了破窯洞,行了一段路來到小河邊,從懷裏掏出一把小刀,熟練的將大公雞脖頸上的毛拔去,用刀一割,大公雞“咯咯咯”叫了兩聲,掙扎了幾下就沒了聲息。
拔去雞毛,開膛破肚,將內臟在小河裏洗淨,便拎着殺好的大公雞往回返。
行至一片柳林時,迎面走來一男一女,雙方擦肩而過。
女子在楊過身上轉了幾眼,向那男子道:“靖哥哥,你說這人像誰”
那男子向楊過凝視半晌,道:“蓉兒,你是說”
只說了幾個字,卻不接下去了。
男子心中一動,問道:“小兄弟,你姓什麼”
楊過瞟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繼續往前走。
“哎,小兄弟,你怎麼不說話”
那男子衝他大聲問道。
楊過還是不理他,這時,女子運起輕功,一個翻身攔在他的面前,凝視着他的眼睛,緩緩的說道:“你姓楊,你母親姓穆,是也不是”
被人叫出了底細,到底江湖經驗不足,楊過臉上露出了驚容,眼珠轉了轉,撒謊道:“你認錯人了,小爺姓張,根本就不姓楊。”
“不,你撒謊。”
黃蓉一眼就識破了他的詭辯,雙手張開,攔住楊過,高喊:“靖哥哥,快過來,他就是穆姐姐的孩子。”
“你走開呀,小爺都說了你認錯人了。”
不知道爲什麼,冥冥之中,楊過覺得自己最好不要親近這兩人,他大聲喊道:“你快讓開,別仗着有武功就欺負小孩呀,我大哥可是很厲害的,大美人你可別亂來呀。”
黃蓉好氣又好笑,伸手掐着他的臉:“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應該喊我伯母,什麼大美人,呸呸,油嘴滑舌的。”
郭靖走了過來,激動的說道:“蓉兒,你是說,他是楊康兄弟的孩子”
“不錯,靖哥哥你看,他的容貌是不是像極了楊康,錯不了。”
黃蓉篤定道。
“好孩子,郭伯伯找你找得好苦,總算找到你了,走,隨郭伯伯回桃花島,這些年辛苦你了。”
郭靖激動的拍了拍楊過的肩膀,說道:“你看,都穿得破破爛爛,可想而知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後面半句話是對黃蓉所說。
楊過聽了半晌,總算是聽懂了他們的話,這兩人應該是父親生前很好的朋友,本來他爲有了親人高興不已,只是聽到後面時,卻是心裏傲氣橫生。
你們瞧不起小爺,當小爺稀罕你們麼
他一下掙脫了郭靖的大手,冷着臉道:“小爺說過了,你們兩個認錯人了,讓開了。”
楊過說完後,就大步向着破窯方向快步走去,心裏想着,這不知真假的伯伯、伯母還不如陳大哥,起碼陳大哥不會嫌棄我。
郭靖、黃蓉二人一臉愕然,這又是鬧什麼幺蛾子
不過,見楊過這麼抗拒自己,郭靖明白,用強肯定是不行的,得徐徐圖之。
兩人這麼一說,便遠遠的跟在楊過後面,跟了上去。
七彎八繞,終於回到了破窯,見到門口的柯鎮惡、武三娘等人,楊過也不理會,徑直走了進去。
“靖哥哥,是大師父,還有芙兒。”
遠遠的,黃蓉見到洞口的人影時,驚喜的叫道。
兩人連忙快步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