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炷香之前,他們正打算回紫雲居。走到一半的時候,陳墨忽然想起紫雲居里什麼喫的都沒有。
他們在街上兜兜轉轉,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家蒼蠅館子。
因爲無臉人的原因,酒樓大門緊閉,連找個喫飯的地方都難。
那館子的老闆兼廚師,長得肥頭大耳,一臉奸笑,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笑裏藏刀。
不過是兩碗臊子面,居然就收了他們兩枚碎銀。往常一枚碎銀就可以買十大碗。
如果換做以前,陳墨鐵定得跟他理論理論,可如今陳大師不缺錢,就跟他的便宜老弟一起蹲在角落裏,喫得滿嘴流油。
雖然老闆心有點黑,但面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陳墨和陳白玉纔回到紫雲居。
“這是什麼情況”陳墨在紫雲居前停住腳步,驚疑不定。
紫雲居的大門敞開着,不時有馬車進進出出,熱鬧得像是在過節。
“兄長,怎麼了”陳白玉疑問道。
陳墨看着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小聲呢喃,“沒錯啊這就是紫雲居啊”
陳白玉覺得自己兄長百般好,就是記性太差了,居然連自己家在哪都能忘記。
“我們先進去看看”陳墨打算靜觀其變,帶着陳白玉擡腿就往裏面走。
“陳述,陳縣令送黃金兩百兩,上品奇石一顆,中品奇石五顆感謝陳縣令大駕光臨”
陳墨一進門就被鎮住了,愣愣地看着庭院的中心。
那裏本來是一片空地,現在被佈置成臨時的禮臺,禮臺前坐着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埋頭疾書。
一箱箱禮品從馬車上卸下來,放到禮臺上,五六個僕從負責清點,還有一個站在高臺上,手持着一張單據負責唱名,聲音洪亮。
難道他離開後,國君識破了他之前的騙子身份,紫雲居被收了回去,轉贈給其他達官顯貴。
現在是這位達官顯貴的遷居之喜這些人都是來祝賀的
就在他愣神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旁邊閃了出來,用扇子把臉遮住,“陳大師,請隨我往這邊來”
陳墨愣愣地跟着那人進了房間,房門關上,窗戶也關好。
“三皇子殿下,這裏發生什麼”陳墨看着關窗的背影問。
“陳大師勿怪,剛纔情況緊急,如果被他們知道大師回來了,恐怕會造成恐慌。”三皇子拱手道。
陳墨心說完了完了,果然是紫雲居被收回去了,否則他出現在這裏,怎麼會引起恐慌。
“陳大師請看”三皇子殿下遞過來一張紙。
陳墨忽然覺得這三皇子人還是不錯的,不枉費他救下對方。這會連逃跑的路線都給他計劃好了。
他看清上面的內容,愣住了,這居然是一張清單。
上品奇石32顆,中品奇石325顆,下品奇石120顆,黃金一萬三千兩,精美綢緞五十匹
“這是”陳墨看到上面的奇石數量,口水直流。
心想如果是他的就好了,可惜都是別人的,可他有點疑惑,這三皇子殿下給他看東西做什麼
“這是諸位官員送給陳大師的喬遷禮”秦東越緩聲說。
他不過是出了一趟城回來,怎麼感覺世界都變了,怎麼會有這麼多官員給他送禮
“大師,這是詳細的禮單,你要看一下嗎”秦東越遞過來一沓清單。
陳墨大概翻了一下,送禮的人上到尚書,下到周圍各縣的縣令。禮品中金銀只是少數,奇石居多。
這些人是怎麼知道他這一號人又是怎麼清楚他需要奇石又爲什麼要給他送禮
陳墨滿腦子疑問。
“這奇石的總數怎麼跟禮單上的對不上”陳墨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奇石的總數,比禮單上的數量多得多,大概多了一百多顆。
秦東越臉上露出淺笑,“大師,這多出來的奇石,是我送給大師的喬遷禮,只不過沒寫在上面。”
陳墨看着滿臉笑容的三皇子。
“大門”陳墨問。
“昨晚在大師家住了一夜,白天醒來想回去,一打開大門就發現外面都是人。”三皇子說。
“外面那些人”
“哦,那些都是我供養的食客,看到紫雲居沒人,就讓他們過來幫忙了。”
“那收禮的事情”
“這些上門拜訪的官員實在太熱情了,硬要把禮物留下。”秦東越感嘆。
陳墨全都明白了,這些事情都是眼前這個三皇子搞出來的,開門的是他收禮的也是他
“這是各家給陳大師留的祝福函,陳大師要不要看一下。”三皇子又摸出一沓信。
陳墨拆開幾封,一看就全懂了。原來都是來向他求符的,雖然不知道他有符籙的事情怎麼傳了出去,但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現在龍雀城被無臉人搞得人心惶惶,唯一能剋制它們的符籙,自然成了這些官員的救命稻草。
畢竟他們這些人的根都在龍雀城,不是那麼容易說離開就離開的。
“這些人都是我特意選出來的,他們的心意最足,位置也是最高。”秦東越又拿出一張紙。
陳墨明白秦東越的意思,所謂的心意足,就是送的奇石多,位置高就是權力大,不好得罪。
他接過來一看,上面居然只有三個人的名字,沒包括秦東越自己。
陳墨心中暗暗讚歎,這秦東越的爲人處事真是老練,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怪不得在朝中的聲望如此之高。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秦東越知趣地辭別,房中只剩下陳墨和陳白玉,剛纔兩人談話的時候,陳墨也沒讓他避嫌。
“哎不多矣”陳墨發出孔乙己式的感嘆。
“什麼不多了”陳白玉不明白兄長在說什麼。
“這樣就只剩五滴了。”陳墨看了一眼白嫖的小老弟,“不,應該是四滴”
之前在來龍雀城前留着十滴備用,一滴在宮裏面用來消滅紅珍蟲玉。
名單上只有三個人,但秦東越出的力氣最大,鐵定要給一張,然後就是這個傻乎乎的小老弟。
這樣一算下來,熾龍血就只剩四滴了。
陳白玉疑惑地看了陳墨一眼,心想這兄長怎麼老是神經兮兮的,難道當了大師人就會變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