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陳墨幾步來到門前,推開門望去,愣住了。
客棧的房門一扇扇被推開,護衛們也被慘叫聲驚動了,紛紛伸出頭來。
爲了安全考慮,百里尋包圓了整層的房間,使者團的人都安排在這裏。但還剩下不少空房間,被死皮賴臉的燕洵佔了去,住的是齊國的人。
此時此刻,眼前的一幕讓兩個使者團的人都呆住了。
百里尋一手捉着盒子,一手拉着燕洵的手,不讓他逃跑但赤身裸體,身上只裹着一層被單,兩條腿明晃晃地出現在衆人眼前。
燕洵也好不到哪裏去,只穿了一件單衣,衣服被扯掉了大半,露出底下白花花的肉
齊國的人都驚呆了,他們都知道燕洵爲什麼要接近百里尋,只是沒想到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不僅勞心勞力,最後居然連身體都要如此操勞
不愧是錚錚愛國心的燕使君回到齊國後,一定要向國君稟報纔行。
越國的人也驚呆了,他們沒想到百里尋還有這種愛好好像手上還握着個盒子,難道是什麼新奇的道具有空要向百里使君請教一下。
陳墨捂着眼,退回了房間,直呼辣眼睛。
他在房間裏洗漱,剛洗漱好,門就被敲響了。
陳墨打開了門,看清楚了外面的人,很想把門再次關上。
“陳天師早呀”百里尋微笑地站在門外。
“早”陳墨的手一直放在門把,“不知道百里使君來找我有什麼事”
百里尋手中還捉着那個盒子,“有很要緊的事。”
他徑直走進陳墨的房間,“我們進裏面聊吧”
他想把門關上,但被陳墨阻止了。
“房間裏有點悶熱,還是讓門開着吧”陳墨笑笑。
百里尋在外面環視了一圈,猶豫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兩人相對而坐,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盒子。
“天師,您看一下。”百里尋把盒子推向陳墨。
陳墨臉上的笑容僵住,心想不會吧你這“強人鎖男”“知男而上”的勇氣我可沒有,要不兄弟你還是拿回去
但在百里尋一臉真誠的目光下,陳墨最終還是勉爲其難地打開了,然後愣住了。
裏面居然是那把小木劍,就是他送出去的那一把,只不過變化有點大,他花了好一會時間,才認出來。
“燕洵今早來我房間,他求了我好多天,我拗不過,就給他看一眼,沒想到打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百里尋滿臉懊悔,“早知道我就不讓他看了,天師,您說是不是燕洵那孫子動了什麼手腳”
盒中的桃木劍已經腐朽得不成樣子了,光潔的桃木變得黑爛不堪,簡直就像是在潮溼的底下埋了好多年的木頭。
陳墨拿起腐朽的桃木劍,裏面的子符文已經接近潰散,恐怕堅持不了幾個時辰。
“天師大人,這劍還能復原嗎”百里尋直勾勾地盯着陳墨。
復原復原當然是不可能復原的,還真當他是神仙了。陳墨把桃木劍放下。
香火符文雖然好用,但限制更多。
活的東西只能附着在表面,但暴露在外,沒有東西的保護,最多隻能存在一天的時間。
這點他是從四個侍衛身上得知的,附着在他們身上的符文在同一時間潰散了,就像是不可逆轉的自然規律。
當時陳墨就在他們旁邊,看得清清楚楚。
死物倒是能注入其中,不過現在後遺症也顯現出來了。
陳墨看着百里尋,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那可怎麼辦”百里尋一下子急了,他好不容易纔得到能消滅災禍的“法器”,沒想到才用了一次,就要沒了。
“這種法器製作艱難,每一把都需要耗費無數的心血。”陳墨緩緩說,“你別看我雕刻只用了幾天,但在那之前,就要花費無數的功夫。”
“百年桃木被雷擊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月,否則上面蘊含的天地雷霆真意就會消散。
這還只是基礎,雷擊木還需要泡入聖水之中,足夠七七四十九天,這樣才能保留其中的雷霆真意。
然後還需要放在神殿中,經歷半年的香火洗禮,纔可以拿出來雕刻。
雕刻必須用特殊的手法,精雕細琢,上面的符文迴路是一點也不能出錯,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百里尋完全呆住了,他沒想到製作一件“法器”居然這麼複雜,陳天師能送給他一柄法器,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本來還想再開口討要,可現在他是如何也開不了這個口了。
“我和百里使君也算是熟人了,就和你實話實說了吧奇石礦對我有用,百里使君能拿出一條奇石礦脈,我心中感念百里使君的拳拳之心,才願意把珍藏的法器拿出來,送給百里使君。”陳墨神色嚴肅。
看着百里尋一臉懊悔的樣子,陳墨心中已經笑開了花。
什麼製作艱難什麼珍藏的法器都是他一頓瞎忽悠的。
爲什麼他要讓小老弟找百年雷擊木來雕刻木劍,還不是爲了客戶需求嗎
不這樣子怎麼顯得高大上
就算他隨便找來墊腳的木片,往裏面注入子符文,那效果也差不多。
唯一的區別,就是留存的時間,桃木能支撐個一兩天,普通木片可能只能撐幾個小時。
陳墨很明白,香火符文的載體決定了留存的時間。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香火符文的完美載體,這無疑需要經過無數試驗纔行。
而這些材料的搜尋自然就落到百里尋,或者說百里尋的越國身上。
這是陳墨一開始打的主意。
百里尋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陳墨的房間,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落入一個人的眼中。
燕洵躲在牆角的陰影裏,早在百里尋來找陳墨的時候,他就已經呆了這裏,爲了找到桃木劍的祕密,他的視線無時無刻不在百里尋身上。
可他現在已經呆住了,那木劍居然是“冒牌貨”贈給百里尋的,但他忽然反應過來,如果木劍是真的,那“陳天師”還只是一個騙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