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海渡大師將手一擋,接而又是一擡,十足十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色。
崔斌雖還想進去,但,這裏畢竟曾被先帝御筆親書曾贊過的靈臺寺,身處寺廟之中,四周皆是僧人,他自然不好也不敢強行闖入。
只能貼着牆根兒在外面候着,一雙眼睛拉得老長了,想說是不是能隔着牆聽一聽也好。
結果——
“崔施主,請回吧。有主持方丈在裏面,咱們到前面等着吧……”
崔斌:“……”
行,他走還不行麼!
……
屋子裏
畫棠聞聲咂咂嘴,搖頭說:“這什麼勞什子的院判,在王府的時候,當着皇上的面兒,一個勁兒的不想護送殿下,現下也不知道究竟安的什麼心,還是喫錯了什麼藥,居然變得這麼殷勤了。”
不過,事情反常必有妖,海渡大師將崔斌攔在外面,真是再好不過了。
沒人打擾,一片安靜,海塵方丈便能安心爲殿下醫治了。
“主持方丈,有勞您了。”畫棠這丫頭平日雖大大咧咧,說起話來風風火火的,但也知道什麼時候該如何行事、如何說話。
只是,不知怎的,海塵主持竟遲遲未動,站在廂房裏,只是悠悠然到旁邊坐下,甚至還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飲下。
畫棠在翠竹軒買喫食的時候,沒少聽說書先生講道,這寺廟裏的僧人,尤其是名聲在外頗有本事的僧人,或許都有他們特殊的行事方式,所以,她心裏雖不解又着急,卻也不好發聲詢問,便睜大了眼,認真瞧着他,想要看看,飲茶後海塵大師應該會開始醫治了吧?
海塵主持像是根本忘記了元鳳修情況危急這回事,坐在旁邊,一杯、兩杯、三四杯,看得畫棠都忍不住覺得有些口渴了,她拉了拉旁邊沈刺的衣袖,終於忍不住小聲問:“沈大哥,你確定是這位大師有法子救回殿下麼?”她怎麼看着不大像啊。
“哈哈哈!”
海塵大師笑得爽朗,一點也不因畫棠的懷疑而覺得冒犯,反而,他笑眯眯的看了看畫棠,而後纔將自己的視線移開,落在“昏迷不醒”的元鳳修身上,“元施主,周圍已經沒有旁人了,你不必繼續僞裝了。”
“僞裝?”
海塵主持在說什麼呀?
畫棠一臉懵然。
下一刻。
“大師都知道了。”
躺在牀上、面色蒼白、神情虛弱、彷彿下一刻就會斷氣的元鳳修,就那樣徑直坐了起來。
“殿、殿下?你、你這是?”畫棠以爲自己眼花了。
而元鳳修卻神色冷靜,面色無波的低頭擺弄着衣裳,嗯,一直躺着,又被人擡來擡去,將他一身衣裳都弄出了許多褶皺,是得撫平了纔是。
“沈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畫棠很想弄清楚。
不過,現在哪裏是說清楚這些事的時候。
沈刺從廂房右手邊的一個櫃子裏,拿出了早就備下的各種物品,再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殿下,一切都準備好了,馬車就在後山山腳,我們隨時都可以出發。”
“出發?去哪兒?”畫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