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怦怦、怦怦、怦怦跳個不停,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一般。
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會不會,會不會是方纔自己在滴血驗親的時候,不小心在什麼環節出了差錯?
嗯,有這種可能!
想着,鬱嘉寧立馬又重新拿來了一個碗,重新倒上了滿滿一碗清水,接着,和方纔一樣,她從自己指尖和沈氏指尖都取了一滴血滴進了清水裏,這一次——
兩滴血,同樣相互排斥、並不融合。
“我、我、我真不是母親的女兒?”
兩世的記憶在一瞬間,如同走馬燈一般,飛快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沈氏對她的各種不滿、各種厭惡、各種譏諷,會不會正是因爲她並非沈氏的親女兒,沈氏作爲母親感覺到了和她之間的不親近,纔會表現出這些排斥……
“哈哈哈哈!”
鬱嘉寧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荒唐無比。
原來,她覺得沈氏偏心,鬱平宴偏心、祖母偏心,他們都是因爲受了鬱清妍的矇騙,纔對她處處厭惡,結果,他們只是單純的與她並非血親而已。
那她之前所有的傷心和難過,倒底算什麼呢?
全都是虛妄罷了……
許是這個衝擊對於她來說太大太大了,她都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了璃王府。
王府的守衛從未見過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連忙上來詢問是否出了什麼事,鬱嘉寧卻什麼也不說,悶頭就往自己的院子裏跑。
元鳳修在屋外敲了敲門,裏頭安靜極了,一絲聲響也沒有。
他聲音柔和極了:“阿寧,發生什麼事了麼?你讓我進去,讓我陪着你,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着你,你知道的……”
“……”
屋裏的沉默,叫元鳳修心狠狠一跳。
他嘗試着伸手將門一推,門竟然開了。
如今正是白天,可屋子裏卻一片漆黑。
他目光掃了一眼,是她將窗戶全都關上,還用紙將窗戶都給糊了起來。
黑暗中,牀上有一道蜷縮起來的黑影,如同受了傷的小獸在黑夜中獨自爲自己舔傷。
見狀,元鳳修心頭猛地抽了抽。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見到她這樣,他比誰都難受。
他一步一步走向牀邊,伸手要將擋住的紗幔掀開,可瞬間,他就聽到了哭過之後喑啞的聲音:“別……別過來……”
可聽見她如此傷心難過,他怎麼可能不堅定地走近她?
元鳳修抿着脣,二話不說,大手將簾子一掀,伸手就將蜷縮在一團的她緊緊抱在了懷裏。
“你走開!你走開!!”
兩人相擁的瞬間,鬱嘉寧便不受控制地掙扎起來。
但,即便她如何掙扎,如何用拳頭捶打,元鳳修都死死將她給抱住,絲毫沒用後退、放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