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禪長老接着開口道:“先前說到元公子通過習武強健身體,以自身的抵抗力將體內積累的肝腸碎之毒給壓了下去,但,壓下去也僅僅只是壓下去而已,毒素本身並沒有消失,就像一個一直存在的隱患,雖然看上去不明顯,可一旦觸發還是有着毀天滅地的力量。”
元鳳修三年前所中的寒毒,正是這個引子。
那寒毒同樣以肝腸碎爲體、輔之七種毒素強勁的草藥,共同煉製出了寒毒,爲的就是強烈的毒素刺激,將元鳳修體內所有的寒毒一齊激發出來,要了他的性命。
“這本是萬無一失的狠毒法子,但或許是時也命也吧,兩種毒素雖然在一瞬間爆發出了強大的破壞力,一下就傷到了元公子的身體,但,複雜的兩種毒素卻又相互糾纏、相互抵消,形成了纏纏綿綿之勢,雖不會立刻致命,但毒素在體內如此碰撞,還是會不斷消耗元公子的身體,等時間一到,終究是回天乏術、藥石無靈了……”
沈刺咬着牙、握着拳,努力壓制內心深處的憤怒和狠意。
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心狠手辣、喪心病狂之人?!
不僅在十五年前就對尚是孩童的殿下下手,當發現殿下久久未被毒死之後,又再次心生陰毒之計,在殿下出徵之時再次故意佈局下毒。
雖然殿下命大,沒有立刻被奪了性命,可殿下毒發之時所經受的痛苦和折磨,又有誰人能明白?!
“殿下……”
沈刺紅着眼眶看向元鳳修,可是,作爲一次次被毒害的受害者,元鳳修依舊神色冷沉,臉上、眼底看不出半分波動的情緒,好像方纔地禪長老所說的一切,與他毫不相干,都是另一個人的故事和經歷罷了。
地禪長老連連點頭,“這是自然。既然已經弄清了元公子具體的中毒情況,不是老夫自誇,老夫斷然不可能配不出解藥。”
“如此,還請長老多多費心,儘早爲我配出解藥吧,畢竟……”元鳳修玩味地輕捻手指,語氣帶上幾分森森的冷意:“過去的事情雖然已經無法改變,但,那人既能做出下毒害人之事,那他自然應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應有的代價的,不是麼……”
“殿下?!你打算怎麼做?”沈刺問。
元鳳修目光冷得如終年不化的堅冰,輕飄飄吐出一句:“不怎麼,我只是想送那人兩個詞,四個字而已。”
殺人與誅心。
他的話雖淡淡的,眼底情緒依舊沒有多少波瀾,但,那些字飄入了周圍人的耳中,還是不由叫人周身一顫、心底生寒。
雖然他們遠在東海之外的蓬萊洲上,另一片大陸上的朝代更迭對他們來說並無多大關聯,可這一次,他們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感嘆一聲——
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要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