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爲什麼,鬱平宴瞧着鬱嘉寧那雙眼睛,莫名就想相信她說的話。
這是一種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信任。
更是一種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信任。
“鬱嘉寧你自己滿口胡話也就算了你現在還要拉着你弟弟一同騙人麼”陳三姑娘厲聲痛斥。
“找到了我們找到了”
就在這時,去西廂檢查的掌櫃手心裏捧着什麼東西,急衝衝跑了回來。
聞仙閣掌櫃走到謝儒譽身邊,喘着粗氣說“謝公子,西廂裏倒是沒有少什麼東西,我們只是見到了這個”
掌櫃將手心攤開,衆人即刻就看見了他掌心裏靜靜躺着的一隻像是裝了什麼東西的錦囊,還有一方錦帕。
錦囊和錦帕所用的料子,都是淺雪灰色的。
衆人瞧了一眼,很快就有人認了出來“那錦帕的料子,好像跟鬱四姑娘身上的料子是一樣的。”
“還真是呢哎,不過,這錦帕的顏色倒是要比鬱四姑娘衣裳的顏色淺一些。但,瞧着質地和裁製,確實是一樣的錦緞。”
一時間,衆人的目光更是齊齊落在了鬱嘉寧的身上。
方纔鬱平宴說的話,他們也都聽到了。
如今,人證物證都在,鬱嘉寧肯定是去過西廂了
不過,聽聞仙閣掌櫃的話,鬱嘉寧自然不是過去偷東西的,那麼,她到底是過去做什麼的
“那個錦囊裏好像裝了什麼東西,打開來看看吧”
人羣裏,也不知是誰提醒一句。
謝儒譽趕忙打開錦囊,很快,就從裏面抽出來一張字條
“上面寫的什麼”
謝儒譽將字條一展,低頭就開始念上面的內容。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香閣掩,眉斂,月將沉”
謝儒譽唸了幾句,耳根就有些發紅了。
這分明就是女子像男子述說衷情的詩句。
他一個大男人念起這些句子,實在是太讓人難爲情了
旁邊,陳三姑娘哪裏肯放過這樣的熱鬧,衝上前來,一把就將字條給奪了過來,繼續念道“爭忍不相尋怨孤衾。換我心,爲你心,始知相憶深”
陳三姑娘不僅將詞給唸完了,還特地在最後一句“換我心,爲你心,始知相憶深”加重了語氣。
“哦原來是這樣啊”
陳三姑娘將手中字條往上一揚,臉上的笑意愈發挑釁。
“原來咱們的鬱四姑娘偷偷摸摸,躲着衆人去到西廂,是爲了給自己的情郎送情信啊”
雖說,大家年紀都不小了,春心萌動,生出些情愫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但是,就算心中再是歡喜,也不能這樣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這光天白日的,就將自己的心意宣之於衆吧天才一秒記住
況且,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厚着臉皮,自己給自己找夫君的道理
陳三姑娘滿臉譏諷“也不知究竟是怎樣缺乏教養和禮儀的人,才能做得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來”
“”
陳三姑娘這話說得實在難聽,哪裏有半分閨秀該有的溫婉嫺靜
可是。
陳三姑娘說的話卻也在理。
大夏國最爲看重禮教、規矩。
姑娘家這樣急不可耐的告訴情郎自己的想法,實在是爲人所不齒。
這下子,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鬱嘉寧的身上。
人證物證都在。
這東西自然是她的。
自然也是她做出了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來
果然,從小在鄉下長大的丫頭就是和他們不一樣。
不管當今陛下親自賞賜過她多少次。
她骨子裏的卑賤和粗鄙還是藏不住,也改不掉的
可是
“這東西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