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嘉寧抱着三寶,雙腳併攏,不斷往後細細挪動幾步,直到靠近自己的婢女才停了下來。
少女下意識的動作,悉數落入顧遠眼中。
這是人在害怕的時候會做出的反應。
顧遠得出結論。
也是,京城裏的姑娘,就算平日裏膽子再大,看到這樣的場景,又有誰不會害怕
顧遠給旁邊的捕快們使了個眼神,讓他們抓緊時間,將榕樹底下究竟還埋了什麼東西全都挖出來。
然後,他的一雙鷹目又落回到鬱嘉寧的身上,“它好好的爲何忽然躥了出來”還跑到這院子裏,從土裏刨出了這樣的東西
鬱嘉寧搖頭,“大人,這個我也不知道。先前,你們來敲門的之前,三寶就忽然間變得特別的躁動。等到大人們要搜賊人的時候,三寶更是變得特別的狂躁,我都險些抱不住它。”
“”
鬱嘉寧回話的時候,顧遠一直緊緊的盯着她。
少女依舊害怕,可她的目光中,除了害怕與茫然外,再沒有其他想要掩飾的情緒。
所以,她應該沒有說謊。
等等
顧遠忽然想到她說的一個時間點,他們登門之前
那不就是他看到那個刀疤男翻牆入院的時候麼
這隻貓,竟然是從那個時候就表現出了異常
刀疤男。
又是刀疤男
從苦主到衙門報官到今天,一直沒有這個失蹤男人的任何線索。
可從他到東市街喫酒開始,關於”刀疤男“的事情卻一次又一次的出現
“大人您快來看”
正顧遠眉頭緊鎖時,捕快已經動作迅速的將榕樹根下的“東西”全都挖了出來。
披成兩半的頭顱,攔腰劈斷的身軀,分裂的肩膀,撕裂的大腿根
這些屍塊全都拼湊在一起之後,則是一個男人的屍體
而這個男人的頭顱上,還清清楚楚的有一道從額頭直到下巴的刀疤
“是之前失蹤的那個男人”
“大人,就是他”
另一個捕快在屍體的右臂內側找到了一處黑青色的胎記。
苦主在狀紙上寫了,他們的兒子除了臉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外,右臂內側還有一塊胎記。
這兩處印記都能對得上。
他就是之前他們一直想要找,卻始終都找不到的男人
“不對”
顧遠眉心蹙得更深了。
如今這具拼湊出的屍體,已經有了腐壞的跡象,大致推算,這個男人至少死了有五六天了。
可,他分明還在東市街撞見這個男人當街搶人銀錢
而那個被搶的女人,也親口說自己看到了男人臉上的傷疤
所以,這怎麼可能呢
一個剛剛還活着的男人,怎麼可能已經死了五六天了
“大人,這屍體要怎麼處理”
旁邊的人提醒道。
不管這人究竟是不是顧遠看到的人,他們既然在尚書府裏找出了男屍,就應該查清楚這男屍究竟爲何出現,究竟爲何會死在尚書府吧
“陶大人”顧遠走了過去,向陶尚書做了個揖,然後,便凌厲的看向了陶城,“不知這樹下挖出男屍一事,陶主事有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