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你不是龍虎山的人,來此有何目的啊”
說着,他又拿起了石硯在那不停地磨動着。
“晚輩陳珂,見過金前輩”
金無相擡起頭又從旁邊拿了一張白紙,鋪在了桌子上。
只見他的面前站着一人,那人畢恭畢敬的彎着腰,兩隻手放在了頭前。
“陳珂哼哼,你的身手不錯,不比我那幾個徒弟差,師出何門啊”
陳珂聽到他的語氣頗爲和緩,立直了身子,同樣謙卑的回答道。
“晚輩是長生院院師,前幾日特意從京都趕來,今日來的唐突還望金前輩見諒”
金無相嘿嘿一笑,聽聞他的身份後,饒有興致的說道:“哦,呵呵呵呵我說呢,像你這等年紀與修爲,可不是其他幾個宗門能夠培養出來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自言自語了片刻,又接着問道。
“你是哪個院的院師”
“三院”
金無相皺着眉頭,回憶了一下:“哦,你們院長是一個叫蘇離秋的丫頭,對不對”
“正是”
他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指了指陳珂輕聲說道:“嗯,那個丫頭我以前見過,天資卓越年紀輕輕一身修爲卻是深不可測,實在是讓老頭子我很是汗顏吶哈哈哈哈。”
早就聽聞龍虎山的人都是自持甚高,基本上天底下沒有幾個宗門勢力能入他們眼中的,不過他們確實也有這個底氣。
而長生院能夠讓他們另眼相看,一來是背後有着大唐皇帝的鼎力扶持,二來是三位院長的名聲和實力他們也都是清楚的
“前輩謬讚了。”
金無相示意讓他坐下,陳珂不敢怠慢乖巧的坐到了一邊。
身後的屏風上畫着入雲的仙鶴咁着花草,下面的溪流流進山角隱而不見。
燭燈下兩人的身影映在屏風上,一晃一晃瞧着讓人心神平靜,泰若安然。
“你找我,所謂何事啊”
陳珂瞧着搖晃的燈火,明晃晃的燭光照在他的臉上,竟有着些許的疲憊之色。
“實不相瞞,晚輩來龍虎山,就是爲了求得通天篆而來,不知前輩能否成全”
金無相定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通天篆需要耗費不小的精力才能凝聚出來,這要是平時,看在與你頗有眼緣和長生院的份上,我肯定能幫你。”
說到這裏,他停了片刻又接着說道:“不過最近恐怕是不行,明天是開啓通天路的日子,到時候會有許多玄武峯的弟子進入肯定是耽誤不得。”
“再過個十天半月,我能幫你”
十天半月,黃花菜都涼了,看來是此行是沒希望了。
陳珂繼續開口說道:“晚輩之前聽聞通天路里也能取得通天篆,不知待明日可否給晚輩一個機會”
金無相提起了毛筆寫着小篆,與他的說話間已經寫了兩三行。
“你聽誰說的”
陳珂晃了晃眼珠,隨後說道:“竹流兄弟跟我說的。”
金無相聽聞嘿嘿一笑,搖着腦袋:“那好,明日通天路開啓過後,你可以與他們一起進去。”
金無相手裏的筆漸漸慢了下來,隨手遞給了他一本土黃色的書籍,上面寫了五個黑色字體。
通天路心法
“你我有緣,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裏面,你可以拿回去看看,待明日從通天路里出來後再換我也不遲
。”
陳珂接過古書後彎腰示意道:“前輩今日所惠,晚輩銘記於心,夜已深晚輩就不再打擾前輩了。”
“嗯。”
他嗯了一聲,沒有再擡頭看他,陳珂悄悄的離開了玄武殿,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夜裏。
夜深人靜,山上依舊走動着幾名小道士,他們是夜裏巡邏的,每一個月就會換一次。
走在杉木林附近時,突然從裏面衝出來一個人影。
嚇的他們連忙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各自拿着武器提着燈籠朝着前面挪了挪。
“什麼人,膽敢夜闖龍虎山”
那人影喘着粗氣,腳下一晃一晃的,看着似乎不太正常。
“是我”
燈籠的燭光朝前映去,竹流步履蹣跚的朝着他們走來。
夜巡的道士們認出了他,各自看了一眼,瞧着他狼狽的樣子輕笑了幾聲。
“哎呀呀,這不是竹流師叔嗎呵呵呵,今兒怎麼回事啊,這麼晚了才從外面回來”
竹流喘着極不均勻的呼吸聲,肩膀一擡一慫着,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樣子,就連臉上都沾了些許的泥土。
“哎呦,師叔這是在上山的路上摔倒了吧,來,扶着師叔,別讓師叔再摔倒了啊。”
幾個人陰陽怪氣的話語,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比鬼魅都要恐怖。
竹流擡起手打開了一個前來攙扶他的小道士,小道士被他這一推瞪着眼睛就要發脾氣。
“哼,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有能耐,別摔的跟個狗喫屎一樣啊”
另一個似乎是個領頭的,立即打住了他,裝腔作勢的厲聲說道:“住嘴,再怎麼着,師叔就是師叔,哪能輪得到你們放肆”
幾個人嘿嘿嘿笑着:“好好好,我們繼續去巡邏了,讓他自個回去吧呵呵呵呵。”
竹流一句話也沒說,這些個臭魚爛蝦他早就不知道遇到多少個了,要不是在龍虎山上,他早就殺的方圓百里都荒無人煙了。
現在,他體內的藥性還沒過去,而且又加上獨臂術的反噬,讓他更加痛苦不堪。
幾個人提着燈籠漸漸地走向了遠處,隱約間似乎還在議論着。
“哼哼,就他還師叔,我呸他才比咱們大幾歲啊,你看看五大峯上哪一位師叔跟他似的,整天無所事事一點用都沒有”
竹流輕笑一聲,邁着步子在青石小路上一顛一顛的走着。
前面嘩啦啦的流水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裏,空氣中也帶着一絲溼氣。
看來是到了雲流澗了,高高的瀑布從山角上蜿蜒而下,流進了下面的湖泊裏。
湖泊中間有一座高橋,他纔剛踏上去,身後就傳來了青芷的聲音。
“你去哪了這麼纔回來,還搞的一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