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聽到楚天江的話,井昂然心中一喜,哭的更加傷心了。
“天江,你還記得當年我們上學,有一次。。”
嘭!
一腳將井昂然踹到在地,楚天江的聲音冷峻到了極致。
“我是讓你給我一個不殺的理由,而不是我的兄弟井昂然,他進入神蠱之前,就已經死了。”
腦海中不斷炸響着這段話語,井昂然緩緩爬了起來,突然指着楚天江咆哮了起來。
“我想這樣嗎?啊!當初你如果不送我去神蠱裏面,我能變成現在這樣罵?你以爲我想嗎?我根本阻止不了神蠱對我的改變,根本阻止不了的!”
腦袋緩緩低下,井昂然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再次猛的擡起,那重新出現的眼神,讓楚天江都愣了一下。
這眼神,太過熟悉了,他的兄弟,似乎又回來了。
“天江,殺了我,找個理由告訴我爸媽,你毀了神蠱,這是我最後清醒的時刻了。”
“兄弟,不會怪你的,從來都沒有怪過。朱雨婷。。。去這個座標找她,她還活着。”
這一刻,楚天江悲傷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而井昂然,眼神再變,再度哭訴了起來。
“不不,我剛試胡亂說的,你不能殺我,天江,你不能。。”
話沒說完,楚天江食指已經點在了井昂然的眉心處,後者錯愕的眼神之中,帶着一絲不甘,但又夾雜着一種得以解脫的釋然,緩緩倒在了地上。
“兄弟,對不起。”
楚天江低頭,吐出了這幾個字,終究,此刻,他自己都不知道當初的做法,是對還是錯了。
抱起井昂然,重新回到那片墨花枯萎的地方,九邪還在,沒有離去。
“有火嗎?”
“有。”
把井昂然放在了地上,接過九邪給的打火機,沉默了一會,楚天江才蹲身擦出了一朵火化。
慢慢的,火苗遍佈開來,楚天江就那麼看着,所有的回憶都如同泉水一般,瘋狂的涌入到了腦海之中。
此刻的楚天江,甚至都沒有發現九邪的離去。
“楚先生。”
當火焰熄滅,九邪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或者從何地,九邪找來了一個骨灰盒,十分的精緻。
“謝了。”
拿過骨灰盒,右腳微微踏地,井昂然的屍骨被震盪到了半空中,楚天江一手緩緩打出,力量傳遞,直接將屍骨震碎成了粉末,全部落入到了骨灰盒之中。
僅僅這一手,九邪就是由衷的敬佩,這對力道的掌握,絕對已經是登峯造極了,恐怕天下都無出其右的。
就這樣,楚天江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拿走了這片地正中間之前發現的那個長方形的盒子。
九邪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有跟上去,現在,或許有些不合時宜吧。
之前井昂然引爆的炸彈,火已經被撲滅,因爲那一聲爆炸,村子裏到現在都是人聲鼎沸,應該已經都報了警,不過大晚上的,路途遙遠,沒幾個小時應該是來不了的。
快到學校的時候,老村長經過,看到楚天江急忙解釋着,似乎也擔心楚天江和花瑾婷這種貴客受到驚嚇。
“沒事老村長,你們忙。”
見此,老村長倒是鬆了一口氣,他因爲着急,加上道上黑,所以都沒看清楚天江手上拿着什麼東西。
學校門口,唐衝站着,見到楚天江回來,本來想喲問什麼,但定睛一看,居然捧着一個骨灰盒,唐衝瞬間感覺頭皮發麻,頭一低,就打算裝糊塗了。
“施老師出去過嗎?”
突兀的聲音響起,唐衝急忙說道。
“沒!楚先生您忘了嗎?那會老村長家裏設宴,施老師就說身體不舒服,早早休息了,我看窗簾都拉着,應該是睡着了吧,反正一直沒有看到出來過。”
一聲嘆息出現,楚天江示意唐衝跟上,來到施兮門口後,藉助窗簾沒有完全拉住的一角看了一眼,算是完全確定了。
井昂然的出現,還能提早埋下炸彈,加上老婆花瑾婷給他提過一嘴,幾天前,老村長寫了一封信寄到了花天房地產公司,大意就是邀請花瑾婷有時間了來村子看一下,孩子們都想感謝她這位大恩人。
見到老村長之後,楚天江就明白,老村長絕對不可能寫那封信的,只能說,信是施兮的要求,而施兮背後,那時候應該已經被井昂然制伏了。
到達學校門口的時候,他就沒有感受到施兮的屋子裏有任何呼吸聲的傳出,說明跟他猜想的一樣,施兮已經死了。
“楚先生,要進去看一眼嗎?這鎖我可以打開。”
唐衝猶豫中說出了一句話,楚天江點了點頭。
房門開啓,楚天江走到牀邊,搭脈過後,便撿起了地上之前被井昂然揉成的一團紙,攤開看了一眼,心境再次滑落萬丈。
爲了孩子,施兮選擇了犧牲自己。
曾經錯誤的兩個人,錯誤的在一起,最後又錯誤的死在了同一天,楚天江真的有點想笑,笑中,或許還能帶點淚吧。
“唐衝,聯繫救護車明早過來,施老師,心臟病發作,去世了。”
唐衝眼神抖動,急忙應是,不敢問其他。
回到學校中老村長爲他們準備的屋子,花瑾婷正坐在牀上,神情也有些惴惴不安。
看到楚天江回來,心神頓時放鬆了大半。
“天江,發生什麼事了外面?老村長還不讓我出去,能一聲巨響,不會是炸彈吧?你。。你抱的是骨灰盒?”
突然,花瑾婷驚駭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天江。
出去了一趟,纔多長時間,居然抱了一個骨灰盒回來,這是要嚇死人的節奏嗎?
“老婆,你說人做錯了事情,後悔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