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拐角處,一個男人兇狠地眯着雙眼走了出來,視線緊緊盯着教學樓內的動靜。
左深深和米小鹿想往樓上跑,可此時已經依稀能聽見男人的腳步聲就在幾米外,只能躲進最近的一間教室。
兩人蹲在門後,偏偏這門連門鎖都沒有。
男人一步步走得又慢又沉,每走一步都帶着令人膽戰心驚的腳步聲。
“深深”米小鹿聲音極輕地道。
彷彿只有叫着左深深的名字,才能讓她的心平復一些。
米小鹿的一顆心臟早都提到嗓子眼。
每過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那麼長。
那人可是有槍的
而且明顯知道了她們的存在,所以連子彈都上膛了。
左深深輕抿着脣,朝米小鹿搖了搖頭,示意千萬別出聲。
她餘光掃到門後大紅色的消防瓶,雙手動作輕緩地舉在頭頂,將米小鹿護在身後。
米小鹿咬緊了牙關,不停地深呼吸,伸手拿了最近的一條凳子在手裏。
不管再怕,此時都要撐住,她死了沒事,但是她要保護深深米小鹿腦海中已經閃過了無數種匪徒向她們開槍,然後她要如何撲到左深深身上救她的場面了。
“吱呀”一聲輕響。
教室的門如同一張紙片一樣被輕輕推開。
左深深屏住呼吸,深褐色的星眸裏,是平日裏都難得一見的冷靜。
米小鹿的渾身開始顫抖,
一把純黑色的左輪手槍率先伸了進來。
只一瞬間,左深深迅速站起身,快到幾乎只有一道殘影。
只聽“砰”一聲
笨重的消防瓶被左深深狠狠砸下,直朝男人的手臂。
男人的手槍應聲落下,還來不及驚呼,左深深已然一步上前,一把拽住男人的臂膀,往後背一抗。
幾近用了喫奶的力氣,猛地將男人砸到了地上。
又是一次漂亮的過肩摔
“嘶”
男人痛得倒吸一口冷氣,疼得捲縮在地上,正欲起身,頭上倏地砸下來一條凳子,頓時眼冒金星。
米小鹿扔了凳子,用絲巾將男人的雙手往他身後一綁,順勢困在了消防瓶上,再將講臺上一塊擦桌子的帕子塞進了男人的嘴裏。
她站起身,邀功似地道:“深深,看我,沒給你丟臉吧”
米小鹿雖說得風輕雲淡,可是剛纔她心裏有多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還是第一次見槍
太恐怖了
“不錯。”左深深脣角一揚,神情也鬆了幾分,誇讚地拍了拍米小鹿的肩,“再接再厲。”
米小鹿撇撇嘴。
還是別了,她真的不想經歷第二次。
這種一秒鐘定生死的事,快把她心臟病都嚇出來了。
左深深從地上撿起手槍,翻來覆去看了看,最後將槍指向半坐在地上的男人。
她垂眸俯瞰着男人,目光冷靜深邃,沉穩老辣地像年過半百的人。
“嗚嗚嗚”男人瘋狂搖頭,嘴裏嘟噥着,避開左深深的槍口,一臉驚慌。
“我問什麼你說什麼,也別想大聲呼救,否則引來了人,你會比我先死。”左深深聲音清冷,不容置喙。
左深深看了米小鹿一眼。
米小鹿將男人口中的東西拿開。
男人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漆黑的槍口直接抵上了他的額頭。
左深深冷冷地問:“你們有多少人,準備做什麼,是怎麼計劃的”
男人雙眼的焦距都盯在左深深握着槍的手上,顫巍巍地道:“女女女俠,你別拿槍指着我,小小心走火。”
“你說得越快,走火得可能性才越低。”左深深抵搶的食指緊了一分。
男人嚥了一口口水,目光躲閃地說:“女俠,我們就幾個人,進來偷個東西就走了。”
“你胡說,我們看見你們的人影少說都十幾個人,進來偷個東西至於把學校的禮堂都給圍了一圈你當我們傻”米小鹿瞪了男人一眼。
左深深蹙了蹙眉:“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會開槍,覺得我手上不敢沾人命”
男人被說中心思,擡了擡頭,只看了左深深一眼,又低下頭不再說話。
他混了這麼多年,閱人無數,就面前兩個一看就是嬌小姐的人,是絕不可能開槍殺人的。
想一兩句話就嚇唬他說出什麼
太嫩了
只要那個女人不會蠢到拿槍走火,他有什麼好怕的。
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不屑。
“好,既然你這麼認爲”左深深乾脆利落地從他額頭挪開了槍,將槍口一寸寸往下挪,最後在男人皮帶扣往下的地方停住。
“你你想幹什麼”男人的聲音又開始顫了,驚懼無比的盯着自己下身。
“殺人,我確實不敢,但廢了你,我能下手”左深深面無表情地道,一字一句都冷得讓人害怕。
左深深臉上平靜無波,心裏卻在打鼓,如果男人還是強撐着不說,她不一定下得去手。
她剛纔也不過是把自己帶入了一個大哥大的角色罷了。
“我說,我說,大姐別衝動,別衝動啊”男人嚇得冷汗直冒。
她這一槍下去,他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就沒了
男人將身子歪歪曲曲的往旁邊挪,根本不敢直面槍洞:“我們一共二十七個人,聽說這兒的孩子都是富二代,今天家長們又都要過來,打算挾持威逼他們交錢。”
“你們不要命了嗎這可是市中心,你們直接挾持整個幼兒園,動靜那麼大,警方要是察覺了,過來把你們包圍,根本逃不了”米小鹿呵斥道。
“這位大姐,幼兒園裏一共12個保安,全部被我們弄倒了,其他所有的師生都被我們困在禮堂,除了除了”男人目光瞥向左深深和米小鹿,嘴角抽了抽,淡淡說道,“除了你們倆。再說,今天帝都警方所有的人全部去東郊做演習了,就算不小心放出去了風聲,他們趕過來也是三四個小時之後,要再遇個堵車,七八個小時都有可能。沒人能救得了你們”
左深深聽到這兒,心沉了沉。
這夥人隔斷了通信,消息根本送不出去,就算送出去了,警方也趕不過來。
他們將偌大一個幼兒園控制住,無論做什麼,都是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