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錄臨擡手準備扣住左深深的手腕,可纔剛伸到半空中,卻聽左深深緩緩開口道:“也不知道這偌大的豪宅有沒有攝像頭,能不能拍到這兒。”
聽着似是自言自語。
可卻讓霍錄臨心口都跟着一顫。
對呀,他怎麼把這點給忘了。
他這一下要是打下去,被左深深拿着監控錄像去他哥那兒再告一狀
那場景太殘酷,他不敢想象
霍錄臨突然之間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的氣勢陡頹了下來。
他看都沒再看左深深一眼,轉身拍了拍教練的肩膀,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是再倒立20分鐘就可以練下一項了是吧”
“是是是,二少”教練應道。
霍錄臨拍了拍手,雙手撐地,雙腳騰空而起,乾淨利落地倒立在玻璃牆上。
“看不出來,做這姿勢還挺帥”左深深幽幽地道。
霍錄臨狠狠皺了皺眉,一口血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他深吸一口氣,不甘地閉上了眼。
眼不見爲淨
左深深微微挑眉,脣角揚了三分笑意。
今天霍錄臨算是對她老實了
左深深滿意地轉身進了別墅。
葉家別墅的三樓,一間裝修奢華的臥室裏,葉綰吟坐在梳妝檯前,目光盯着鏡中的自己。
她右手握着的手機裏,傳來一道老人嘶啞的聲音:“你知道那些人我是花了多少精力才招納成我的親信嗎你只爲了一個女人就讓他們全軍覆沒。”
“爸,對不起。”葉綰吟手中握着手機的力道加大,骨節泛着不健康的白色。
“龍虎是我要放在刀刃上才用的,五年前在遊輪上霍家的那個東西平白無故丟了,我找了多年。兩個月前龍虎兄弟說有了眉目,現在卻一點信息都沒有留下就死了你知不知道那個東西的重要性”老人厲聲道。
“爸,我知道,對不起。”葉綰吟蒼白無力地應道。
老人似是嘆了一口氣:“和霍齊修的事也抓緊點,這麼多年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一個男人你都搞不定。我懷疑那個東西根本沒丟,是霍家故意放出消息迷惑其他人的。你要是成了霍家的長媳,纔有機會接觸外人不知道的更多消息。”
“知道了,爸。”葉綰吟喃喃道。
無論是爲了霍家的那個東西,還是爲了自己,葉綰吟都要嫁給霍齊修。
那個東西是帝都上層所有知情人趨之若鶩的神祕存在。
而那個男人,是她唯一愛的人。
“今晚霍家有晚宴,你收拾收拾過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打聽點什麼風聲。”老人的聲音毫無情感,生冷地像是機械聲。
“好。”葉綰吟應道。
“還有,那個女人你不準再去動她,她留着對我們有大用處。”
“什麼爸,那不過是個小門戶落魄後的女人,沒有任何特別的,爲什麼要留着她”葉綰吟一雙眸子驟然縮緊。
“這件事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
“好”葉綰吟咬牙喃喃應道。
手機掛斷,葉綰吟放下手機。
她擡手,纖纖玉手在自己臉上的肌膚一寸寸撫摸。
鏡中是一張被無數人稱讚驚豔的臉,爲什麼偏偏不能打動霍齊修分毫。
她低頭,用一隻昂貴的口紅,在金楠木的梳妝檯上,一筆一筆的寫下三個字。
一個她調查過,沒有任何特殊的女人。
爲什麼父親會讓她不準動她
既然不能要她命,那就只能將她調查到的事情告訴霍齊修了
左深深那些齷齪的過去,他要是知道了,怎麼可能還會要她
她的眸中森冷畢露,拿起修眉刀,在三個字上拉出一道刺目的直線。
霍綿綿和霍小逸窩在沙發裏,一人拿着一個水果盤喫水果。
左深深坐在一旁,玩着手機。
“您是左小姐吧”一個看似年過五旬的老者走到了左深深面前,恭順地微微彎腰問道。
“我是。”左深深從手機上挪開目光,笑着應道。
目光不着痕跡的從老人身上掃了一遍。
老人身上穿着一板一眼的深藍色西裝,不是多麼奢華的面料,卻乾淨整潔。
看穿着一定不會是霍齊修的父親。
“範爺爺。”霍綿綿聽見老人的聲音,從沙發上一碰三尺高,一把撲進了老人的懷裏,“範爺爺,你最近身體還好嗎”
“好,我好着呢。”範華輕輕拍了拍霍綿綿的肩膀,隨即將霍綿綿抱了起來,輕輕放到沙發上,“小小姐,老爺子快回來了,我們去門口等吧。”
“是嗎太好了,我好想爺爺”霍綿綿瞬間歡欣雀躍。
“爺爺回來了”霍小逸亦是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和霍綿綿手牽着手往門口跑去。
兩個小傢伙離開,範華這纔有機會重新對左深深說話:“我是霍家的管家,我叫範華,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以後可以叫我範叔。左小姐,老爺子的車馬上就到門口,你隨我一起在門口等霍老爺子吧。”
“好的,範叔。”左深深此時已經站起了身,跟在範華身後。
範叔口中的霍老爺子,是指霍齊修的父親。
帝都的“霍老爺子”這個稱號,在四年前是指霍齊修的爺爺,但是霍齊修的爺爺在四年前去世,如今在霍家地位最高的,就是霍齊修的父親霍泓南了。
霍泓南幾乎是權力被架空的一代,霍齊修爺爺不再管理霍氏時,是直接交給了霍齊修。
霍泓南瀟灑不羈,做事風格隨性,相反,霍泓南的夫人則是狠厲嚴格。
這些,左深深也是剛剛在網上搜來的。
到了門口她才發現,門口左右兩邊站了幾十號人,都是穿着傭人的衣服,有男有女。
她隨陸舟開車一路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有其他多餘的人,此時她才發現,整個霍家幾乎真如同宮殿一般,連維持運轉的傭人都不計其數。
現在這陣勢和迎接帝王也差不多了。
和這位相比之下,平日裏霍齊修倒是顯得低調極了。
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從大道的那頭緩緩駛過來,纔剛剛停穩,兩個傭人立即在車旁鋪上紅色地毯。
範華身姿筆挺的站立在車旁,微微躬身,恭順地打開了車後門。
左深深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車後門,心裏在想着從車裏出來的,不知會是多麼風華絕代西裝革履的老人。
可下一秒,一雙帶着毛刺的草鞋踩在了奢華的紅色波斯地毯上。
一個穿着沙灘褲、白色背心,頂着一頂土黃色草帽的老人下了車。
左深深眉角一挑。
這出場造型
畫風不太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