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深深戴着墨鏡,手裏提着包,腳下步子幾乎保持着高中時百米衝刺的速度。
身後十幾個女人口中叫嚷着追在身後。
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這些人在幹嘛呢馬拉松嗎”
“不是吧,沒聽人通知呢,馬拉松要輕5道吧。”
“哎喲,這不是原配找人一起追小三吧”
“看追人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恐怕還真是。 ”
女人追着女人,尤其被追的女人還是左深深一副氣質極佳的樣子。
幾乎沒人會將左深深往壞人想,頂多也就以爲是個小三,所以也沒有人幫着攔住左深深。
她一路暢通無阻的往前衝,身後的人氣喘吁吁依舊不放棄。
左深深已經快要跑不動了。
她只覺得胸腔中呼吸都快沒有,僅憑最後一絲意志力,在逼迫着雙腳往前無意識地挪動。
“左小姐,上車吧。”一道聲音忽地從身後響起。
左深深回眸,就瞧見了米家的“私生子”。
她先是詫異了一瞬,腳下步子順勢一停。
身後囂張的呼喊聲便急速逼近:“站住不準跑”
左深深連忙將車門一開,迅速坐了進去。
紀恆之油門一踩,車身飛速離開。
“謝謝。”左深深邊喘着氣邊說道,一邊繫上了安全帶。
此時她還有些驚魂未定。
畢竟已經多年沒有經歷過長跑的折磨。
忽然又回到了以前高中時跑步考試的噩夢裏。
“你好,我叫紀恆之。”紀恆之的目光直視着前方,語氣淡淡。
“你好。你將我放在路邊就好了,今天非常感謝你,有時間我請你喫飯。”左深深客氣地回道。
感謝是真的。
可請喫飯
只是隨口說一句。
紀恆之卻答應得爽快:“好的,那就今天吧。正巧我現在也是去紅溪山莊,我知道你也是去哪兒,我們順路,到了之後,你可以抽個時間,我們一起喫個飯。”
左深深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紀恆之還真是不客氣。
不過她倒是意外,紀恆之竟然知道她是去紅溪山莊。
也就說明紀恆之對她瞭解不少。
她今天去紅溪山莊,也就劇組裏的人知道。
“好,那就再麻煩你了。”左深深順從點頭。
這段時間正是多事之秋,外面葉綰吟的粉絲遍佈各處,要是再被人認出來又是麻煩,既然上了紀恆之的車,倒不如就一道去紅溪山莊算了。
“赫哥說的還真沒錯。”正在開車的紀恆之突兀的冒出這句話。
“你是說江辭赫你們認識”左深深猛得側眸看過去。
看來她猜測的沒錯,紀恆之是和劇組裏的一些人關係非淺。
“自然認識,我從小是從赫哥家裏邊長大的。”紀恆之的嗓音很是清透,聽着讓人覺得舒服。
不過內容卻讓左深深喫驚,她沒想到,紀恆之竟然和江辭赫有這一層關係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長大呢
紀恆之自顧自的開口:“辭哥說你外表看起來簡單,但心思很沉。這兩次看來還真是這樣。”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如果心思不深沉,像她這樣在生活底層掙扎的弱者,早都被人壓榨的屍骨不剩。
“不過,這點我很喜歡。”紀恆之再次開口,脣角浮起意味極深的笑,“因爲我也是這樣的人。你昨天注意到我和米家的人一起出席婚禮了吧看起來我們是不是非常的和諧。但其實”
紀恆之說到這裏,頓了頓,脣邊的笑意更加的盪開,一張極其好看的臉,此時顯得更加的燦爛。
“其實什麼”左深深的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他接下來的話,恐怕會讓人難以接受。
她在第一眼看到紀恆之時,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也或許是紀恆之在與她對視的那一瞬間,並沒有隱藏真實的自己,纔會被她看穿。
就如同現在。
他似乎對她並不隱瞞。
“其實我是回來復仇的。”紀恆之漫不經心地說道,語氣懶散得就像是在聊天氣。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左深深聞言,雙眼驟然猛縮,這完全一個在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想說就說了,哪有那麼多爲什麼。”紀恆之笑得無所謂。
“你就不怕我告訴小鹿你如果是復仇,恐怕把米家所有的人都調查了吧不會不知道我和小鹿的關係。”左深深冷聲說道。
紀恆之依舊在淡雅地笑:“我當然知道你和米小鹿的關係,可惜你低估了我。除了米小鹿那礙眼的媽,米家上下所有人都喜歡我的不得了。
你哪怕告訴了米小鹿,米小鹿再去告訴她爸,她爸也不會相信。反而只會認爲她是故意挑撥他和我之間的父子情誼。這對米小鹿有益無害,你不會傻到讓她去做這種事情吧”
他說的是“她爸”,而不是“我們爸”。
左深深聽得膽戰心驚。
“復仇”兩個字從紀恆之口中如此漫不經心的說出來。
左深深知道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麼。
因爲她也是要復仇。
復仇就意味着要攪得天翻地覆。
意味着有人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財產、名譽,更或者是性命。
左深深凝視着紀恆之。
他雙手握着方向盤,目光清淡,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他和她說這些話就跟朋友之間互相閒談一樣。
他對她根本就不設防。
換句話說
他不覺得她和米小鹿會強大到成爲他的阻礙。
紀恆之這個人,城府和能力比她想象中恐怕強太多
“其實你不必告訴我這些。”左深深的語氣更冷,對於一個想要破壞米小鹿家庭的人,她給不了好臉色。
“有必要。太有必要了。”紀恆之的目光隨意地從左深深的臉上掠過,語氣揶揄道,“我們有共同的仇人。你說有沒有必要”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左深深心驚,眸底已經無法再保持平靜。
紀恆之每說一句話,都讓她的心底掀起不小的波瀾。
他的仇敵是米家,他和她有共同的仇人。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