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深深心裏更沉。
這裏大概距離市區幾百公里,在東南方向。
四周靜謐無比,只有海浪的聲音格外清晰。
這裏離市區遠,說明地方偏僻。
指不定這些人心裏想着怎麼處置她這個人質,地方越偏,拋屍什麼的越容易
“人綁來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左深深聽到剛纔在車裏的一個男人說道。
“尾款已經打到你們老大的卡里。”
左深深能聽出,這是一個帝國的男人說的中式英語。
是國內的人。
她雖然在國內得罪了些人,但是絕沒有到逼得他們奪她性命的地步。
既然不圖她的命。
也不會圖她的財了。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沒錢
不圖財不圖命,還不是歐陽昀,那隻能是因爲霍齊修了。
左深深能察覺剛纔綁她的幾個人已經邁步離開。
她被另一個男人推着朝一處封閉的室內走。
左深深的手腳依舊都是綁着的,頭上戴着頭套,被一個男人一推,她踉蹌幾步才站穩。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口說:“你們是想向霍少要錢嗎你們要多少錢,說一個數,錢是身外之物,我們好商量。”
霍齊修對她還是很大方的。
雖然她知道,如果對方是衝着霍齊修來的,要錢一定不是小數。
可她就是知道,也相信。
他會贖她
“錢”在左深深正前方有一個男人開口了,聲音裏透着濃濃的不屑。
聽着很蒼老。
像是一個60歲左右的老人。
他又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那你想要什麼”左深深皺着眉頭問。
不能用錢擺平的麻煩,纔是真的麻煩
“我要霍齊修的命”男人的聲音狠厲至極。
左深深心臟猛地收縮。
她這一路是白記了。
對方恐怕是想要用她來引誘霍齊修過來。
根本就不需要她通風報信,或者是記住位置,也不需要她自己想任何辦法。
霍齊修一定會找過來
因爲這個男人會給他留下破綻和線索。
她此時,一點都不想他來了
他來,兇險萬分。他不來,他們卻絕不殺她。
“你想要他的命你殺了他之後呢,你想過沒有霍家會舉全族之力對你進行瘋狂的報復,別說是你,哪怕是你身後有龐大的家族,恐怕也會因爲這件事情受到牽連。在國內,沒有任何一個家族可以比得上霍家。”左深深聲音緩慢又沉冷的說道。
可沒人知道她此時的心裏是有多麼慌張。
“是,誰動了他一定會被瘋狂報復,可前提是他們要知道我是誰。如果他們不知道呢”男人笑了,笑得陰森恐怖。
房間裏還隱約能聽見他的回聲。
“你就這麼自信,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留下”左深深冷聲問。
“就算留下一點又如何。不管他帶了多少人來,一個都回不去,等國內的人反應過來要查的時候,就算有留下的痕跡也沒了。”男人又在笑,笑容裏充斥着難以言喻的張狂。
“是。”一個人應聲。
左深深能感覺到有人圍着自己身邊轉,緊接着聽到了一聲“滴”。
自己的外套忽然被“刺啦”一聲扯開。
有人從自己撕開的外套裏襯裏拿出東西。
“定位器和監聽器。”一個男人說道。
左深深眉眼一跳。
陸舟對她保護還真是足夠嚴密,連這兩樣東西都裝上了。
雖然此時確實是派上了大用處。
他們應該也知道現在的情形,一定這防備。
但想想自己無時無刻不在他們的監控下,心裏忽然有點不舒服。
蒼老的男人開口吩咐:“處理掉。”
幾聲細微的拉擦聲後,她腦袋上的黑口袋驀地被人一把扯開。
她看見坐在她對面男人的一瞬間,頭腦裏轟得一下炸響:“寧存”
怎麼可能是他。
一個賭場裏的小小經理。
竟然敢要霍齊修的命
“很驚訝嗎”寧存依舊是笑着的,如同他在賭場裏時一樣。
他將別在自己耳朵上的變聲器拿下來。
聲線恢復了原本的清潤。
他是在對監聽器那邊的人僞裝。
“說實話,我本來沒想過要動你的。”他笑着道,眸底卻是顯而易見的森冷,“可是我接近霍錄臨時,忽然發現他對你似乎特別尊敬,所以,我想,你對霍齊修一定很特別。
而到了m國,我再一次證明的我的猜想。他佈置了很多人力來保護你。比他去中央廣場帶的人都多。可是那有如何,我還不是把你抓來了。
所以說,他就是個廢物”
寧存說最後一句話時,言語間狠厲得如同要將幻想中的那個人碎屍萬段。
“你既然不想動我,就不能先把我給放了。你和他想怎麼鬥,我都管不着。”左深深循循善誘。
不管他和霍齊修的恩怨如何。
至少她自己的命要先報住
“你覺得你還能走嗎”寧存笑得詭異。
左深深心裏一涼。
在她的頭套被拿下來的一刻,其實她心裏是知道的。
只是潛意識裏想可以忽略。
但事實是
寧存既然讓她看到了他的臉,就不會再讓她活着離開。
“厲少,他們的人已經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到這裏。”一個額頭上有着明顯刀疤的男人說道。
左深深聞言,眉頭狠狠一蹙。
他果然還是來了。
哪怕知道對方是衝着他來的。
寧存本姓厲
厲家
她並未聽過帝都有什麼豪門大戶姓厲。
“好,我們撤。”寧存起身,往外走。
左深深被刀疤男一把扯着站起身,跟在寧存的身後。
她蹙眉疑惑問道:“你不是就想他過來嗎,爲什麼還要撤”
“因爲我知道,他着急了。”寧存頭也沒回,能聽見他嗓音裏掩藏不住的笑意,“他對你越是在意,越是着急,我越要拖着他
你說他本以爲能立馬找到你,但到了卻是人去樓空,你覺得他會不會發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