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後面跟着。
今天整個雁鳴島出奇的黑。
天空的那輪月,大小隻剩一絲線,照在偌大的雁鳴島。
再透過高大樹木上厚重的枝葉,落到森林裏來的光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左深深不敢開手機的燈,怕後面的男人準確看見自己,更易得手。
男人也不敢開燈,擔心被其他在附近的人看見。
在一片漆黑當中,兩個人都是屏着呼吸追逐。
今夜很冷。
左深深的後背卻全是冷汗,腳步虛弱無力,每走一步都顫顫巍巍。
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左深深眼睛一掃,眸色亮了。
在她左邊不遠,就是那條她們今天沿着走的小溪。
溪邊還有一塊偌大的石頭。
幾乎只用了一瞬間,她便做出了決定。
迅速跑到溪邊,使出全身的力氣,將石頭推了進去。
“噗通”
大石落入水中濺起水花。
左深深迅速脫下一隻腳的鞋子,朝另外一個方向扔了過去。
緊接着,朝扔鞋子的方向迅速跑了。
男人黑沉着一張臉,聞聲迅速跑過來。
“難道她是下水了”男人死死皺着眉毛,看着平靜的溪水。
目光又看見了正前方的一隻鞋子。
“特麼的究竟是從哪兒跑了”男人狠厲地罵道,暴躁地撓了撓頭。
一雙陰鶩的眼睛在黑夜中,能隱約看見充血的眼球,帶着攝人的殺意。
究竟是下水去了對面,還是往鞋子那個方向走了
又或者兩個都不是
男人想起僱主交代給他的話。
左深深不容易對付,不入流的小心思多。
“哼,肯定這兩個都不是騙我沒這麼容易”男人冷笑一聲,朝扔鞋子的相反方向跑去追。
左深深靠在一棵大樹後,喘着粗氣。
她早已經體力不支。
在推那顆大石頭入水時,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見男人朝另一邊跑了,雙手輕顫着拿出手機。
他的雙手都沒了力氣,連解鎖手機時都是顫抖着好幾下才打開。
翻到那個熟悉的號碼,毫不遲疑地撥了出去。
電話接的很快,霍齊修清冷高貴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
“怎麼了這麼晚了,還沒”
左深深立即打斷,“我發了個定位給你,現在有人在追我”
左深深的話音未落,突然有人伸出一隻大手,狠狠將她手中的手機打在了地上。
“艹特麼的,原來藏在這裏還真是讓我好找”
男人帶着譏嘲的陰森聲音,出現在她的身後,令人毛骨悚然。
左深深僵硬回頭。
黑夜中她一雙清明的眼睛,此時染了一層昏暗。
“你跑啊怎麼不跑了”男人扯着嘴角笑了一聲。
看着左深深虛弱無力的模樣,突然生出蹂躪的快感。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寸寸收緊了力道,“白費什麼力氣痛痛快快聽話不好嗎”
“我和你無冤無仇,是誰派你來的他給你多少錢我付你雙倍”左深深忍着下巴傳來的劇痛。
他鬆開了手,從腰間拿出了一串鐵鏈子。
不緊不慢地擺弄着,在左深深的眼前晃了晃。
“現在你倒是沒力氣,說不定等會兒就恢復了。美人,別怪我”男人慢條斯理地拉過左深深的手,正要將手鍊套上她手上時。
忽見左深深膝蓋一擡。
他只是眼睛眨了一下,只遲疑了這麼一瞬,那膝蓋便直勾勾地朝着他下身狠狠踢過來。
“啊啊”
這一擊的痛楚比剛纔喉嚨的痛苦要強上十倍。
他捂着下身痛哭嚎叫。
左深深撿起手機,轉頭便跑
換成平時遇到這種情況,她肯定不會顧及手機,可在這荒蕪的雁鳴島,沒有手機,其他人想找她都不容易找。
“別讓我抓着你否則我叫你生不如死”男人幾乎是咬着牙根,恨恨地罵道。
他掏出手機直接往前打出光。
此時已不在意周圍還有沒有人了。
左深深驚慌失措逃跑的背影,在明亮的光線下格外顯眼。
男人三兩步便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左深深的胳膊。
左深深心裏一沉,擡起膝蓋又想向他踢去。
男人早就有所準備,擡腿一腳擋開,力道極大,左深深的小腿都麻了一剎那
男人雙眸狠厲,僱主讓他捉活的過去,但吩咐左深深不好對付,萬不得已可以殺
他想着剛纔被左深深狠狠踢的兩腳。
心中殺意已起
男人伸手進了褲兜裏,準備摸出匕首。
左深深喫痛的咬着脣,低聲道:“我真有錢,你現在把卡號給我,我馬上把錢給你轉過來”
男人手一頓,握着匕首。
人是不會放的。
但錢照樣可以拿
男人心裏一聲冷笑,僱主還跟他說這個女人聰明,看來也不過蠢人一個。
“那邊的人給了我二百萬,兩倍就是四百萬你現在給我轉過來,我立馬放了你。”
“好。”左深深雙眸鎮定,語氣沉穩。
她內心的慌亂沒有表現出一分一毫。
男人伸手,拿出鐵鏈將她綁住腳。
左深深凝眸看着,沒有一絲抗拒。
“這是賬號,一分鐘內到不了。你的小命可就沒了”男人冷聲威脅,拿出手機,亮出一串數字給左深深。
“放心,馬上到。”左深深手是自由的,快速輸入到和霍齊修的對話框裏。
“你最好沒騙我”男人眯着眼睛,緊張地看着手機。
10秒鐘過去了。
30秒鐘過去了。
一分鐘過去了,還沒到賬
男人眉頭一皺,耐心盡失,驟然俯身掐住左深深的脖子吼道:“逗我玩是吧看老子不掐死你原本還想痛痛快快給你一刀”
左深深臉色漲紅,聲音嘶啞道:“你再等等”
她喉嚨間的骨頭被一寸寸擠壓,甚至能聽見細微的骨頭摩擦聲。
“叮”
就在此時,男人手機響起一道提示音。
男人聽見聲音,忙鬆出一隻手,拿出手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