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來檔案袋,左深深的動作稍微停滯了一下,總覺得事情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怎麼不打開你想要的答案都在裏面。”
這間vip不同於其他的病房千篇一律的裝潢,連窗戶都是巨大的落地窗,對面半山腰的風景都能納入到眼中。
只見霍齊修走到了病房的窗戶前面,雙手插入到褲子口袋裏面,修長的身形倚在窗臺。
即使左深深認識他這麼久了,可仍覺得這身材好到驚人。
霍齊修想到在左深深昏迷的時候,歐陽昀看着自己那個欠揍的笑容。
“深深知道是你動手殺了蒲語夏。”
“那又怎麼樣解決了這個麻煩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對於歐陽昀那種警告和幸災樂禍的樣子,霍齊修並不在意。
他有自己的辦法,有自己保護左深深的方式,其他人怎麼說怎麼做,不過都是空氣罷了。
此時陽光灑下來,從左深深的角度看着霍齊修是有些逆光的情況,棱角分明的可看不清楚五官,冷清的開口,聲音仍舊磁性無比,可就覺得少了些什麼。
一條光線,將男人直接塑造成了更加神祕的感覺,左深深輕輕的咬了一下嘴脣,這種莫名疏離感是怎麼回事。
霍齊修將落地窗緩緩的打開,露出來一個微小的縫隙,啪的一聲將雪茄點燃,神情冷漠。
文件袋裏面的東西,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可如果左深深不知道真相的話,這件事情就會直接橫亙在兩個人中間。
當事情產生選擇的時候,利弊權衡,總是艱難的。
即便是霍齊修將窗戶拉開了一個縫隙,熟悉的菸草味道也猛地往左深深的鼻子裏面竄,將她的情緒給喚回了。
左深深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將其打開,拿出來裏面的東西,是一些聊天對話的截圖,打印出來白紙黑字的,加上下面是成疊的照片。
文字還沒有來得及看的時候,左深深的視線就被下面成疊的照片給吸引了過去。
腦子裏面轟然的響了一聲,臉頰不自覺的泛起來了紅潤,只瞧霍齊修的眸子暗了暗,將雪茄放在齒間,重的吸了一口。
還記得陸舟一臉尷尬的將這些照片交給他的時候,霍齊修頓時渾身上下的血液涌到了腦子裏。
“蒲語夏必須死。”
當時他的口吻冷酷到陸舟聽到都不禁顫三顫,這個小姑娘做什麼不好,非要去踩總裁的底線,那結果也是可想而知。
“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只見文件袋裏面都是左深深的一些不雅照片,尺度大到驚人,照片裏面那些布料就如同了虛設一般,更有了欲拒還迎似的感覺。
左深深強行鎮定下來,將照片整理起來重新塞到檔案袋裏面,驚愕憤怒之餘,更覺得臉頰都要燃燒起來了。
一想到霍齊修看到了這些照片,原本身體乏力到不行,現在更覺得天旋地轉一樣,我的天吶。
“如你眼前所看的那樣。”
“可這些不是我的照片,我從來沒有拍過那些。我”
左深深原本伶牙俐齒的,此刻竟然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
“我知道。”
霍齊修沒等左深深解釋,緊緊注視着她。
左深深的臉在他的眼神中漸漸泛紅,忍不住有些羞惱,什麼叫我知道。
“這只是主要原因之一。”
聽到這話,左深深纔將那些文件拿起來,大致的看了一下,便明白怎麼回事了。
紙張裏面的內容都是蒲語夏跟各路人的一些金錢交易,包括一些路人粉絲的無證據指責,更多的是跟一個攝影師之間的對話。
大致的意思就是讓攝影師將一些之前拍攝的大尺度女人的照片,與左深深的臉蛋相互匹配,說白了就是ps的修圖。
上面談論到了價錢,和一些難以入眼的污言穢語,左深深看着文件,不知道應該作何感想。
她應該說是背後人的威力太大了,還是說蒲語夏的心腸歹毒,竟然會想出來這麼多的手法來朝着自己的身上潑髒水。
“齊修,你說的之一是什麼意思。”
左深深將目光從文件上面轉移開來,不是說不恨不怨,而是更多覺得人心險惡。
沒想到還有更令人觸目驚心的事實。
“邵陽。”
霍齊修將雪茄掐滅,隨後將窗戶關上,抽出紙巾擦了擦手,嘴巴里面輕輕的吐出來這兩個字。
只見左深深的脊背突然僵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霍齊修,有些乾裂的嘴脣微微發抖,有些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那個硫酸和汽油蒲語夏”
霍齊修的眼神變了變,左深深讀懂,這是迴應自己,肯定的意思。
記憶猛然回到了那天的發佈會上,那種恐懼感,人羣的呼喊聲,以及將她護在下面的邵陽。
恍惚間,左深深只覺得自己的鼻息間又充滿了那種濃烈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看着呆坐在病牀上面的左深深,霍齊修沒有出聲打擾,是知道那天的恐懼感至今還留存在她的腦子裏面,沒有消除掉。
只見左深深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原本胃裏面就沒有什麼食物,因爲過分的壓抑和痛苦,直接痙攣了起來。
霍齊修的眉頭稍稍的皺起,眼神裏面流露出來的關切是隱藏不掉的,只是此刻的左深深並沒有關注到這個。
走到左深深的近前,將水杯遞到她的嘴邊,另外一隻大手輕撫在她單薄的脊背上,從掌心裏面能感覺到的骨骼,瘦弱的讓他心疼。
“不在我的別墅裏住着,是連飯都沒有胃口喫是麼”
“這都什麼時候了。”
無力的吐槽了一句,可這種熟悉的觸感和溫度讓左深深逐漸地恢復了冷靜,眼神撇向霍齊修垂放在一旁的手,喃喃地開口。
“不想讓你手沾上那麼多的血,尤其是爲了我。”
左深深鮮少能開口講出這樣的話,不禁讓霍齊修楞了一下,手停在左深深的脊背上。
溫熱與微涼,熟悉的溫度與觸感。
“難不成你想讓別人給你掃除這個障礙麼除了我,誰還能做到。”
清冽的聲音自頭頂上方砸了下來,砸的左深深是暈眩不已。
她明白霍齊修的意思,蒲語夏的這些重重劣跡,任誰都忍不下去,更何況她還牽連了更加無辜的人。
“把你的同情心和善良都暫時的收起來吧,你知道,她是想要了你的命的。”
“我不會。”
左深深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爲情緒而顫慄,再睜開,早已褪去之前的恐慌,鎮定地看着眼前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