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緣怡震驚的原因,是陳堅說出了“老榮”這個詞!

    老榮,江湖《春典》中的詞語、黑話,指的是小偷的意思!

    《春典》,乃舊時江湖人彼此間相互聯繫交流的一種特殊的語言,亦稱隱語、行話、切口、黑話,是流民社會羣體出於不同文化習俗與交際需要,而創造的遁辭隱義的特殊隱語。

    《春典》按照江湖中的“八門”分成了八典,即八種職業的人早先都會說春典,在舊社會不能掌握這些基本的用語,就難於在江湖上生存,各門的《春典》都相通。

    八門即:金,算卦相面的。

    皮,賣野藥的。

    彩,練雜技、變戲法的。

    掛,保鏢、練武術賣藝的。

    評,說評書的。

    圌,說相聲的。

    調,行騙、偷竊的。

    柳,唱鼓曲的。

    由此可見,千門中人在最早的時候,和小偷,同屬於八門當中的調門!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歐陽緣怡才知道,“老榮”這個稱呼,是江湖術語,指的就是小偷。

    可陳堅卻是極輕鬆的就說出了這些,這說明陳堅對《春典》是極爲熟悉的,一個對《春典》如此熟悉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了。

    歐陽緣怡沉默着,在思考陳堅剛纔的那番話。

    陳堅的意思其實很明白,隨着時代的發展,移動支付變得極爲方便,每個人身上幾乎都不帶現金了,從而導致了小偷這個行當,越來越難混了。

    偷到手機又如何?

    現在的手機保密程度很高,根本都解鎖不了屏幕,更何況,哪怕是解鎖了屏幕,知道了對方的支付密碼一類,敢轉賬嗎?

    通過轉賬記錄,毫無疑問的一抓一個準,跑都跑不掉!

    還有,小偷練的是手法,不是技術,偷到手機是回事,解鎖手機,並且獲知支付密碼一類的,可就屬於技術問題了,那個領域也有專門的人才,比如未來這類的,就是屬於技術人才。

    因爲這個原因,現在的小偷越來越難混了。

    從時代發展的角度去看,其實就是小偷這個行當,正在被時代所拋棄,遲早是要消失的行當。

    千門中人,其實也正面臨這個問題,一方面是現代人的防騙意識高了,再就是在古代,人們其實沒什麼娛樂方式,打牌是從一種娛樂方式,發展到了賭錢上面,而現在,人們的娛樂方式可謂是千百種,從這方面來說,打牌的人越來越少了。

    只不過,相比起小偷這個行當來說,千門中人目前還能混口飯喫。

    但是,陳堅還刻意提及了白玉現在的情況,以做對比,歐陽緣怡就不得不認真審視了,因爲從根本上來說,白玉所走的路,跟他們其實是是差不多的,可白玉現在卻全都是清水場,不管從哪個層面來說,白玉都是安全無虞的。

    可千門中人做的事,一旦被追究起來,其實是屬於詐騙的。

    換句話說,陳堅這番話,用意是在勸歐陽緣怡走正道,畢竟,千門中人這條路,根本就不是正道。

    歐陽緣怡自然是很輕鬆的就想明白了這些,只不過,她卻是想不明白陳堅到底是什麼身份。

    “今天是來解決問題的。”歐陽緣怡笑了一下,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先談如何解決問題再說其他吧?”

    “當然!”陳堅笑了笑,說道:“我剛纔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你權當隨便一聽就好,解決眼前的問題,纔是最重要的,你也看到了,白姐雖然開的是夜場,可卻是不折不扣的正當商人,一些不上臺面的小動作,就不必再有了!”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不如,我們就以我這邊的規矩來解決問題,如何?”歐陽緣怡點了點頭,看着陳堅問道。

    “你確定?”陳堅笑看着歐陽緣怡,說道:“你現在跟我講數,其實還是有點優勢的,就不必再去賭更大的優勢了吧?要知道,你輸了,可就沒的談了,這事可就一筆勾銷了!”

    歐陽緣怡話裏的意思,就是以千門的規矩來解決事情,其實,她真正的用意,是在試探陳堅懂不懂千門的規矩。

    如果陳堅不懂千門的規矩,那他就不是千門中人,也不會千術。

    可陳堅的話卻表明了他懂千門的規矩,而且,陳堅的話裏還透露出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他對自己有着絕對的自信,這種自信只來源於一點,那就是千術。

    因爲用千門的規矩來解決問題,就是看誰的千術更厲害!

    誰的千術厲害,誰就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歐陽緣怡其實是有談判的優勢的,因爲陳堅不想白玉的場子,再受到這種不上臺面的騷擾。

    所以,真的就此談下去,陳堅極有可能會做出讓步,比如把拿到手的賠償,再還給明叔他們四個。

    當然,安陽父子輸掉的本金,是不會拿出來的。

    如果按照千門的規矩,去比千術,歐陽緣怡贏了還好說,談判的優勢再一次加大,甚至可以說,她說什麼,陳堅就必須答應什麼,因爲她會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可是,歐陽緣怡輸了的結果同樣也很嚴重,因爲陳堅贏了,也有着絕對的話語權,這件事必然是要就此揭過不提了。

    “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啊。”歐陽緣怡笑着說道:“這樣一來,我可就更有興趣了!”

    “那你是堅持要用你們的規矩,來解決眼前的問題了?”陳堅笑着問道。

    歐陽緣怡笑着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玩什麼?”陳堅也不再廢話,直接問道。

    “就我們兩個,玩簡單一點的吧?”歐陽緣怡說完這話,也不等陳堅說什麼,立刻說道:“牌九如何,你會不會?”

    “敢答應你,哪有不會的道理?”陳堅笑着說道:“只是,這裏可沒有牌九,不知道你帶了沒有?”

    歐陽緣怡掏出車鑰匙,扔給了明叔他們四個當中那個最年輕的小夥子,說道:“去,我車裏有牌!”

    歐陽緣怡說完這話,轉而看向了陳堅,說道:“現在,已經沒多少人會玩牌九這麼古老的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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