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磅礴,貴重無比!
這是我進門之後的感覺,辦公室裏一水兒的海南黃花梨,價值絕對超過了千萬。
在那張厚重的辦公桌後面,懸掛着一副氣吞天下圖,很是震人心神。
但這些東西,入不了我的眼,因爲價值再高昂,終歸還是死物。
我要看的,是活物。
讓我感覺麻煩大的,也是活物。
比如,左側的那顆發財樹。
其中有着吞財之靈盤踞其中,面朝正北,吸納財氣。
比如右側的那隻金蟾,其中有尚未開智的蟾靈,舌頭每一次伸出縮回,都會卷挾回淡淡的金銀之光。
又比如正對門口的那隻貔貅,其內靈物坐鎮,吞進正東的富貴,全部都藏在了沒有排泄之眼的身體當中。
這樣的靈物,還有五個。
有序的排列,正好對應的是八門。
“開八門招財,怪不得這楚家大樓一副欣欣向榮之象,怪不得四周之地彰顯出來的都是蕭瑟和荒涼。這根本就是被人給做了局,用八方之財供養楚氏集團一家,就算是個傻子在這兒做生意也能壯業發家。”
只可惜,這招太損,太傷陰德。
我心裏嘀咕着,目光望向了那副氣吞天下圖,不由得搖頭連連。
楚家的野心,實在是太大了。
難道他們就不怕反噬,遭了報應嗎?
掠奪盡其他公司的財氣,這種手段惡毒之極,別說人神共憤,就連這塊地界的“主事人”也不會答應吧?
難道,這新建的園區不在土地爺的管轄範圍之內?
抑或是,佈局之人術法通天,騙過了城隍爺的那雙神眼?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刨除明面上的法律和行業規矩之外,土地爺或者城隍爺也維持着人所看不到的秩序。
目的,自然是防止有惡毒之人,借用風水或者玄學術數來爲禍作亂。
照常理而言,別說諱莫如深的八蟒拉棺,單是楚氏集團中這個八門吞財,就是絕對不容存在的。
可爲什麼,偏偏就存在呢?
“重樓,你帶着楚小姐先出去。”
“明白。”
自打與穀雨簽訂了血契之後,石重樓便穩重了許多,尤其是在辦正事兒的時候,已經是可堪一用了。
“我不能留下來看看嗎?”
現在的和楚凌煙,說話溫婉,語氣和善,與之前簡直就是變了個人。
“不行。”
可惜,現在的石重樓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直接做了拒絕。
他們走出之後,我反鎖上門之後,又拉上了三層窗簾。
當整間辦公室變得漆黑一片時,這才一步步走到了辦公桌前。
“焚香。”
口中吐出兩字,我從眉宇正中掐下了一朵神光。
一分爲三,制弄成了三炷香。
“通靈,請神。”
口中默唸,我嘗試着呼喚土地和城隍。
我們相靈師一脈,與他們有着千年互助之約,從他們口中探聽這裏的消息是最爲安全穩妥的方式。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三炷香擺下,根本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迴應。
“再來。”
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通靈、請神之術,保不齊會有做不到位的地方,於是如法炮製又來了一回。
這次,有了迴應。
而也正是這種迴應,瞬間讓我陷入了巨大的不安當中。
因爲我能清晰的感知到,迴應我的土地爺,離我很近、很近。
這是不正常的,相當的不正常。
衆所周知,土地爺又叫土地神。
他與九天玄女截然相反,在道教中地位較低,但在中國民間信仰極爲普遍,是中國民間信仰中的地方保護神。
九州大地上,幾乎到處可見石砌的、木建的小小土地廟,是管理一塊塊地界的神明。
正常來說,土地是由人的信仰所成。
爲之搭建廟宇,爲之塑造泥身。
從而人人祭拜,將其留在人所居住的地界之中。
所以土地廟,通常都是在公共之地的,如此才方便萬民的敬拜。
可現在呢?
我能清晰的感知到,一朵神光凝塑的香火,已經被土地爺所接受,食用之下才會對我有所迴應。
但是,距離我太近了。
近的幾乎就在這間辦公室之內,就在我的身邊。
聚目凝眸,我睜開眼睛仔細審視,可以清晰看到香火所涌聚之處。
是那一幅字畫,氣吞天下圖。
不,準確的說是在那幅圖的後面。
“難道,這塊地界的土地爺,真的藏在這幢樓,真的藏在這間辦公室裏?”
忐忑着,我一步步來到了近前。
擡起雙手,輕輕將那幅字畫摘了下來。
看清楚眼前之物後,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對面的牆上,有着深深的凹陷。
凹進去的平面上,雕刻着地圖,色彩斑斕、栩栩如生,如果我沒有看錯,正是這片園區的沙盤。
在這凹陷的最深處,有着一座小房子,完完全全的縮小版土地廟。
在那廟宇的裏面,則供奉着一尊小小的泥雕。
這既是土地,也是……楚凌煙的父親。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
我是真的被驚到了,以至於心底泛起了一絲恐懼。
欺天瞞地、裝神弄鬼;竊廟而居、偷掌寰宇。
這他媽的,是一尊僞神!
一尊爲天地所不容的僞神!
這狗日的,是不是瘋了?
怪不得這裏會有八蟒拉棺的大凶之局,怪不得楚氏集團的八門吞財如此肆無忌憚?
楚凌煙的父親僞裝成了土地神,自然是可以爲所欲爲。
“該死的東西,我的香火也敢吞?”
“怎麼吞的,你給我怎麼吐出來!”
怒不可遏之下,我雙手掐訣,攔住了神光所化的香火。
硬生生的,從他口中給奪了回來。
啪……
輕微的生意響起,我看到他的眼珠子動了動,透着憤怒至極的陰毒,死死的盯着我。
顯然,惱怒於我的所作所爲。
“一尊僞神,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口中呵斥,我再度掐訣而起,直接向它動了手。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雷火雙印齊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那泥雕的身上。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雷字印沒有劈出一絲裂痕,火字印也沒有灼出一點的枯象。
怎麼會這樣?
愕然之下,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既然這尊僞神能欺瞞天地,那便有了管轄一方的權利。
而這裏,又是它的廟宇所在之地,受到天地庇護,術法自然起不到作用。
桀桀……
就在我想明白這點的時候,它突然發出了陰冷的笑聲。
“你來了,就別想再走了。”
“是嗎?”
我徹底怒了,咬破舌尖朝半空噴出了一口血。
“別說你是個裝神的鬼東西,就算你是真的土地爺,膽敢欺天瞞地、黑白不分,那我也要
扒你一層皮。”
“現在,就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